漸漸被撫平了。頭疼,胃疼,眼睛也疼。睜不開眼,於是睡去。
彷彿一瞬,又彷彿很久,再睜開眼時,似乎又進入了罩子。莫語覺得身子很重,像千斤壓頂,他費力地扭頭,看到楚洋正在窗前打電話,燈光給他頎長的身形勾勒了輪廓,挺拔有型,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安穩。這麼好的人……是自己的了。當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中時,莫語的邏輯逐漸恢複,他意識到自己應該是用了藥,很明確的,有什麼東西在拉著他。
楚洋結束通話電話走到床邊,摸了摸莫語的臉,溫和一笑,沒有說話。
“晚上了?”
“是。”楚洋看了一眼時間,“上午你醒過一次,還記得嗎?”
“記得。我哭了,很難受。”莫語眨了眨眼,問,“給我用藥了?”
楚洋點頭:“蘇行和淳教授請了專業的精神科醫生來會診,給你用了鎮定劑。你的病……你同事也知道了,沒辦法,病歷上都有。”
“嗯,沒關系。”
楚洋說:“現在我也要跟蘇行一樣了,先問問你自我評分。”
“負的。但不算太差。”莫語指了一下楚洋的手機,“工作的事?”
“沒有,是我媽。原本說好明天跟他們吃飯的,去不了總要說一聲。”
莫語問:“阿姨要來醫院嗎?”
楚洋搖頭:“我沒跟她說,你希望她來?”
“想。”莫語停頓片刻,又說,“還想要你的衣服。”
楚洋:“家居服可以嗎?”
“嗯。什麼都好。”
楚洋坐到椅子上,握住莫語的手,因為掛著點滴,莫語的手背要更涼一些。楚洋摩挲著他手背上的膠布,安靜無言。
莫語輕聲說:“再蹭就要蹭沒了。”
“啊?”
“留置針的膠布上要寫時間的,別給護士添麻煩。”
“哦。”楚洋挪開手,說道,“還行,莫醫生的腦子沒有壞掉。”
“我是胃出血,不是腦出血。”莫語嘆了口氣,說,“對不起。”
“為了哪件事道歉?”
莫語淺淺地勾了一下嘴角:“這個時候不要講邏輯了。”
“知道了,那就是男朋友想讓我哄。”楚洋揉了揉莫語的臉,“剛剛我的小男友笑了一下,很好看,我很喜歡。小男友做什麼事都不用道歉,你是我認定的人,就要用力寵著。”
醫生進屋,見莫語已經醒來,說:“我們交班,床旁還是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