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抬手抱拳回禮,隨後在大廳內緩步行走,開口講道:“教主的著作中,曾探討過國家存在的必要性。”
“這一章節,堪稱教主諸多著作的核心所在,亦是瞭解教主思想體系的重要綱領。”
“在那篇著作裡,教主這樣寫道。”
“為什麼需要國家?”
“只因個體力量渺小,在面對惡劣的自然環境,以及野獸、暴力團體的威脅時,難以獨自抵禦。於是,國民相互妥協,讓渡部分權力,從而構建起一個集體。”
“這個集體,便是國家。”
“它是國民妥協的產物,也是教主治國理念的核心——求同存異。”
此言一出,廳內眾官員皆陷入沉思。
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哪一位不是人中翹楚、萬里挑一的聰明人?
李遠繼續說道:“咱們都曾是大明朝的官僚,或多或少都做過一些不體面的事。”
說到這兒,他稍作停頓,目光似笑非笑地掃過眾人,問道:“諸位捫心自問,誰敢說自己從未有過不體面的行徑?”
眾人尷尬地笑了笑,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在大明朝的官場中,又有幾人能拍著胸脯說自己問心無愧?
幾百年來,偌大的朝堂,也不過出了一個海瑞。
而這期間,又有多少官員沉浮其中?
“諸位有過不體面的過往,我也一樣。”
李遠坦然承認自己的過錯,神色間卻無半分懼意。
他神情一轉,長嘆道:“我們做下這些不體面之事,固然有錯,但難道錯的僅僅是我們嗎?”
李遠緩緩搖頭,感慨道:“自古以來,凡屬掠奪型的集權國家,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君主偏愛貪官惡吏,甚至默許官員貪贓枉法。”
“這是為何?”
“《韓非子·八經》曾言:其位至而任大者,以三節持之:曰質,曰鎮,曰固。”
“親戚妻子,質也;爵祿厚而必,鎮也;參伍責怒,固也。賢者止於質,貪饕化於鎮,奸邪窮於固。”
“忍不制則下上,小不除則大誅,而名實當則徑之。生害事,死傷名,則行飲食;不然,而與其仇:此謂除陰奸也。”
“此話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