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山身披玄色戎裝,雲紋在衣襬翻湧,腰懸的鎏金螭紋劍隨著沉穩步伐輕晃。
簷廊下的光影在他面頰的輪廓上交錯,將他的氣勢襯得愈發威嚴。
在他身後,十數人亦步亦趨,為首的正是他最信任的幕僚宋慈,其餘數位則是聖教的通訊員,每個人身上都揹著制式的通訊箱,箱面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
隨著簷廊外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屋內的官員們瞬間如驚弓之鳥。
原本交頭接耳的低語戛然而止,眾人慌忙整理官袍褶皺,撫平翹起的衣角,又匆匆用手掌摩挲發冠,力求在將軍面前展現出最得體的儀態。
“吱呀&bp;——”
雕花木門被緩緩推開,張大山昂首闊步踏入,抱拳作揖時,兵器碰撞發出清脆聲響:“抱歉,讓諸位久等了。城中事務繁多,慢了一些,還請諸位見諒。”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帶著沙場歷練出的威嚴,卻又刻意放緩語調,透出幾分親和。
而今的張大山,早已經看不出曾經落魄的流民之態。
眾人見張大山神態溫和,身後親衛不過寥寥數人,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鬆弛。
他們紛紛抱拳回禮,言辭間滿是恭維:“將軍客氣了,我們也是剛到不久。”
“將軍日理萬機,能抽空與我等面談,實乃我等榮幸。”
“不敢當,不敢當。”
說著,眾人恭敬地後退半步,在鋪著青磚的地面上讓出一條通道。
張大山也不推辭,踏著沉穩的步伐走向主位。
那張雕花檀木椅通身縈繞著沉鬱的木香,椅背上精雕細琢的瑞獸彷彿隨時會破壁而出。
他落座後,抬手虛按示意:“諸位都請坐。”
“我聖教不是大明,沒有那麼多繁瑣的規矩,就算是普通小兵在教主面前也能坐著說話。”
此言一出,眾人面上雖閃過驚訝之色,卻仍維持著矜持,只是微微欠身,未敢貿然落座。
唯有李遠神色坦然,拱手行禮後便大大方方坐下,椅腳與青磚相觸發出輕響。
其餘官員見狀,猶豫片刻,才紛紛效仿,各自落座於兩側漆紅的長木椅上,衣袍下襬掃過椅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待眾人坐定,張大山抬手輕拍兩下,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
通訊員們立刻行動,解開肩上斜挎的通訊箱。
這箱子長兩尺、寬一尺半、厚七寸,表面包著耐磨的牛皮,邊緣用銅釘加固,既可以挎在肩頭,也能背在身後或是提在手中。
箱子開啟的瞬間,屋內眾人伸長脖頸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