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荀酹面有不解,風惠然便接著說道:“那晚在南館,張弼那廝輕薄於你,你都只是頗為冷淡地說‘放手’,之後你同我說的話,幾乎都是兩個字,我還以為你有什麼禁忌。”
荀酹愣了愣,垂首輕笑,道:“當時急著尋人,多有唐突。”
“你可尋到人了?”
荀酹點頭。
風惠然道:“有你這般佳人,竟還流連南館,這樣的人不要也罷。”
“我……我不是……”荀酹竟有些侷促,結巴半晌才道,“我尚未成家。”
“啊,那是我誤會了。”風惠然滿不在意地笑了笑,朝小二招呼道,“給我上壺普洱來。”
“你會品茶?”荀酹問。
“我本是不喝茶的,只是在宮中行走,皇帝總有賜茶,不喝也得喝。”風惠然壓低了聲音道,“皇帝根本不知道這普洱茶在百姓之中早已是尋常,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貢茶,是因為表示對我們臣子的信任和偏愛才賜茶給我們。”
“那就沒人告訴皇帝?”
“若是說了,宮中那些採辦還怎麼從這茶葉之中撈銀子?這與斷人錢財無異。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我們就哄著他了。”
荀酹撇撇嘴,未做評價。
風惠然接著說:“我不愛茶,只不過是總喝普洱,倒覺得習慣了,也就品出一些滋味來。”
“看來皇帝對你還挺信任的。”
這回換做風惠然不出聲了。
二人這般在茶樓坐了一下午,待分別時,已然熟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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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惠然將茶盞之中那幻化成普洱茶的孟婆湯一飲而盡,對孟婆道:“後來,他在雲南包了一座茶山,只産普洱。我……我便是在那裡被黑白無常接來的。”
第二盞茶,相知。
地動之後不久,天災降臨。風惠然守著凡間秩序,疲於奔波,卻總能在奔波之後“偶然”遇見荀酹,稍解他心中疲憊。
那一次,京郊突然燒起地火,久撲不滅。風惠然領命前去,卻見一隻赤鬼在地火之中飄然遊蕩。那赤鬼對四稜鐵鐧毫無畏懼,甚至還在風惠然近身之時偷襲了他。
“司首!”一眾手下連忙接住險些摔到的風惠然。
風惠然輕拭嘴角血跡,屏退眾人,道:“小鬼,你倒是有些能耐。”
“司首大人?”那小鬼咯咯笑了起來,“換了天地!竟是換了天地!”
“布陣!”風惠然一聲令下,四方司眾人立刻佈下天羅陣,然而那赤鬼卻在天羅陣中越長越大。
就在此時,風惠然體內昆侖鑒警醒,閃過一片白光。緊接著荀酹手持長劍直刺赤鬼,赤鬼吃痛,接連反擊,卻被荀酹全數打回。
風惠然呆愣當場,腦內一片空白,直待荀酹將赤鬼打散,走到他面前,他才恍然回神:“你……你是誰?”
一如那時,荀酹溫和笑道:“荀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