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了張口,說話很艱難似的,“對不起,您將我看作是您的孩子,我卻害死了您……”
“如果那天……我沒有低血糖,電話就不會結束通話,您也不會來找我。”
雨慢慢大了。
申似錦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她看見外婆的墓,心髒不可抑制地發苦。
五年前那些痛苦在她面前一幀一幀地上映,濃重的自我厭棄感壓彎了她瘦弱的脊背。
“外婆,謝謝您,我是個外來的人,您卻不嫌棄我,還將手鐲給我……”申似錦鼻子酸酸的,嗓音也很悶。
“可我為什麼害死了您?”申似錦無法放過自己,她捂著臉,“外婆,您死了,我卻還活著……對不起。”
雨越下越大,墓碑上外婆的笑臉似乎是在說“沒關系的小錦,外婆不怪你。”
申似錦見到了外婆的墓碑,原本死寂乏味的精神便猶如那日陽臺上破碎的花,頹廢不堪。
當天晚上回到家之後,她便發燒了,第二天迷迷糊糊去學校的時候,腳步都是虛浮的。
她拼命地撐著給學生講完課,下課鈴一響,申似錦便支撐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小申老師!”
學生們緊張地上前,有幾個人趕緊去叫人了。
因為申似錦沒有家人,她被送進學校的醫務室之後,因為周圍人都不知道她朋友的電話,一時之間都沒有人來接她。
譚遙作為她的課代表,在自習課的時候到醫務室來照顧她。
她看著申似錦蒼白的臉,想了想,向他人借了手機打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車顧萊匆匆地來到了醫務室。
“你是?”女醫生問。
“我是……申似錦的朋友。”車顧萊可能是在上班期間跑過來的,氣都沒喘勻。
“小申的朋友是吧,她發燒了,剛剛打了針,學校給她放了一天假,你帶她回去休息休息。”
“好,謝謝醫生。”
“顧萊姐姐。”譚遙看到她叫了一聲。
“嗯。”車顧萊摸了摸她的頭,“謝謝你告訴我,去上課吧。”
“好。”
車顧萊將申似錦抱到車裡,帶她回家。
她沒在申似錦身上找到鑰匙,家裡也沒人,車顧萊便把她帶到了自己家裡。
她幫申似錦換了衣服,無意中看見申似錦腿上的疤。
那是一條很長的刀疤,斜斜地橫過白皙的大腿,突兀又猙獰。
她想起申似錦以前和她說,這是她母親割的。
車顧萊彷彿看到了一個可愛軟萌的小孩子,因為害怕自己的媽媽用刀子劃她的腿,而無助哭泣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