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肯給她買藥,她的後背得不到治療,在潰爛又痊癒之後,留下了疤痕,皺巴巴的一大塊,跟岩石上風吹的褶皺一樣。
後面男人因為虐待兒童,被孤兒院強勢收回了她的撫養權。
但這塊疤痕便一直陪著她長大。
這件事太惡心,車顧萊不願意提起,便敷衍著說“忘了。”
申似錦還在唸念不忘,她躺在床上,大概是為了安撫車顧萊,便道“我的大腿上也有疤。”
車顧萊閉著眼,“是嗎?”
“嗯。”申似錦慢慢地說,“也很醜。”
“像蟲子一樣。”
她母親曾經摔下樓梯,有一段時間無法走路,可能是看她蹦蹦跳跳的樣子不順眼,便用刀在她大腿上狠狠劃了一刀。
雖然沒殘,但也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蜈蚣一樣的疤痕,因為醜,她從來沒穿過短裙短褲。
車顧萊後知後覺知道她的目的,覺得她這種安慰方式蠢透了。
以痛換痛?
無聊。
“聒噪。”車顧萊冷聲,“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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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車顧萊見申似錦還沒醒,便自顧自地去了墓地。
她沒有開車來,去墓地必須要坐公交車去。
今天天氣不錯,開了太陽,公交車人也不多。
車子剛要出發。
“等一下師傅。”申似錦忙叫道,司機開了門。
車顧萊往車門看去。
春月陽光下,年輕的女孩穿著純白的棉紡長裙,外面套著一件粉色開衫毛衣,車窗外是大片大片的扶桑花,女孩驀然站在扶桑花旁,整個人明豔而靚麗。
藍色公交車,紅色扶桑花,明亮的陽光,年輕美麗的白裙子女孩。
像是一副色彩鮮豔的油畫。
在很久之後一段痛苦日子裡,車顧萊總能記起這一畫面。
“你來幹什麼?”車顧萊看著坐在旁邊的申似錦問。
申似錦很理所應當,“我怕你又出什麼事。”
車顧萊冷笑,“我能出什麼事。”
“萬一呢。”
車顧萊懶得理她,轉頭看向外面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