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安隱隱鬆了口氣,又努力睜大眼睛去辨認對方身上其他的傷口。
但這是徒勞,因為濁霧湧上來後,即使有靈力加持他也難以視物。
視線受阻,只能依靠觸覺,好在薛無折沒有拒絕。
所以鬱安順利檢查了對方的上身,從胸膛來到側腰時,摸到類似紙張的觸感。
定睛一看,是張生效的符紙。
鬱安抽出那張光線暗淡的符紙,辨認出那符紙的紋路後,五指一攥,立即就將那符紙碾碎成灰。
是替命符,原是陰損之輩分食氣運所用,卻被用來做了善事。
所以不是幻境無害,而是薛無折一直在替他受難。
鬱安閉了閉眼,問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自身難保還替別人分擔禍福,薛無折怎麼會在該自私的時候這樣無私?
這人總嘲諷他人蠢笨,自己分明也笨得出奇。
薛無折沒有回話,鬱安也不在意,握住對方的手腕,穩聲道:“你受傷太重,我幫你修補。”
“師尊,”薛無折終於開口,“鬱安。”
在鬱安回應之前,他吐字緩慢:“我靈力所剩無幾,難以自愈。”
鬱安問:“你想說什麼?”
薛無折聲音漸低:“靈力,師尊。”
二人之間索要靈力的方式只有一種,這已經是彼此預設的事。
但鬱安體內靈力趨於穩定後,已很久沒有再給薛無折疏通靈力的機會。
提到這個話題,鬱安一時陷入沉默。
一息之後,他猶豫著搭上了薛無折的頸肩,慢慢向對方靠近。
薛無折表現出十足的安靜。
鬱安沒了修為,自然看不到黑暗之中,那雙墨色鳳眸是如何緊密地黏在他身上,堪稱貪婪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像隨光的暗影,帶著日光熾熱的餘溫。
距離拉近後,鬱安手指一動,碰到了薛無折的臉。
依循氣息辨認出正確方位後,他抬起臉,輕輕去夠對方的唇。
但並沒有碰到。
因為一直沉默的薛無折一改安靜,雙臂突然圈上了鬱安的腰。
“鬱安。”
鬱安還未應答,薛無折已低下頭來,準確地咬上他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