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北,靈氣更加稀薄。
在冥霜谷百裡之外的地方,薛無折禦劍而下,踩上了結冰的地面。
茫茫冰原隱有壓制,內府靈力寧靜如死水,越是前進禁制越沉。
此地曾被稱作神棄之地,靈氣淡泊無法修行,常年苦寒無人居住。
可冥霜谷內卻是特例,既無厚重冰雪,也無呼嘯狂風,甚至靈氣充沛,孕育出一方大宗。
周遭的冰原是片天然的禁制屏障,踏入此處縱使修為通天也與凡人無異,各類神兵法器也失去用武之地。
薛無折從前只對這事略有耳聞,卻沒親自來此,而今提劍北行,終於得見北地風光。
早前冥霜谷也曾沒落,可近些年不知緣由又重振起來,如今躋身五大宗之一,自是威風凜凜,令人心生敬意。
薛無折沒有敬意,對冥霜谷恢複生機的緣由已有猜測,一路上都眼神淡漠。
在寒風中行了數裡,衣擺被吹得飄揚。
薛無折神色不改,只偶爾垂眸看一眼沁涼的指戒。
再往前寒霜更甚,內府都宛如結冰。
薛無折倒是淡然,只是看儲物戒靈力消散,吐出裹得嚴嚴實實的鬱安時,才露出一個不鹹不淡的笑來。
“此地禁制深重,要委屈師尊陪弟子走一段路了。”
鬱安看了他一眼,繫好墨色鬥篷後,抬步繞過了他。
“別說廢話。”
恰有裹著沙雪的勁風吹來,鬱安眼簾一低,又攏緊了鬥篷。
見他臉都被凍白了,薛無折彎了眼,坐壁上觀地回了一句:“遵命。”
他此後真的不說廢話,與鬱安一前一後往冥霜谷的方向去。
鬱安剛開始還能在前走著,畢竟昨夜才被按著試了療愈術法,也不必擔憂寒傷再犯。
可傷口好了七七八八,體質卻一落千丈,迎風冒雪走出幾十裡,難免面白如紙氣喘籲籲。
原本懶懶散散墜在身後的薛無折,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前方,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回頭看著鬱安,眉眼帶笑。
似乎在嘲笑他的強撐。
鬱安一言不發,抬起僵寒的腿繼續前進。
兩人又拖拖拉拉走出十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