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肅:“……去找範泉。”
不想正事被插科打諢糊弄過去,禮肅及時端正神色,“我說的,可記住了?”
語氣非常嚴肅。
鬱安點頭說“記住了”。
禮肅仔細地叮囑:“言語輕浮者、高傲自負者、別有用心者都不要理會,至於其他的,也要仔細斟酌才可來往。”
鬱安不住點頭,應到最後,不得不感嘆禮肅對自己真的很不放心。
自己表現得有那麼笨嗎?
那天的最後,粉飾太平的無害假面被揭開一角,禮肅垂眸,終於道出真意:“阿鬱太小,很容易就被哄騙。嫁人一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被那雙柔如春風的眼睛一看,鬱安自然什麼都答應。
而國君將那冒昧的月耀皇子晾了數日,最終尊口一開,回拒了月耀的請求。
理由是公主乃千金之體,山遙水長,奔波無窮,國君愛女心切,不願讓對方受此苦處。至於兩國邦交,自是人心所向,就算沒有姻親關系,也當永以為好……
洋洋灑灑陳列了數百字,一言蔽之,就是不嫁公主。
月耀人暗自咬牙,卻也不敢提出異議,眼下結親無望又滯留許久,便灰溜溜收拾行囊打道回府。
此間還出了一樁趣事。
卻說月耀使臣們走出遠梁國都上百裡,竟遇上了不知從何而來的山匪,那群山匪不要財寶,叫囂春困天熱惹人心煩,竟將一行人狠狠打了一頓,還擄走了月耀皇子。
隨使們捂著傷處到處找,終在深山樹林裡找到嗚咽不止的皇子大人。
皇子大人完全沒了趾高氣昂的威風,鼻青臉腫被吊在樹上,一見到人就高喊救命,狼狽得不行。
月耀人此行顏面盡失,明明痛得要死,卻被醫師斷言只受了皮外傷,討理討不到,只能夾著尾巴回了月耀。
這件事傳到鬱安耳朵裡,已經是夏月裡了。
彼時他正被宮中諸事攪得心煩,便跟著禮肅逃到宮外躲清靜。
沒想到往茶館裡一坐,聽到幾個外鄉人在那討論此事。
鬱安靜靜聽完,笑得不行。
禮肅坐在他對面,慢酌淺斟,將一盞清茶喝得很高雅。
鬱安也品了一口茶,“此事大快人心,也不知是哪方壯士做的好事。”
禮肅將茶盞擱在桌上,“此事混賬,不可盡學。”
鬱安感慨道:“雖然行事粗暴了些,但結果是好的。”
既平了怨氣,也沒鬧出人命,分寸把握得很好。
禮肅垂眸一笑,事不關己道:“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