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無能為力的感覺。”
討厭言不由衷。
討厭牽強附會、阿諛奉承。
討厭一切身不由己地婉轉討好。
討厭自己在意的人受苦,更討厭無權無勢卑微求生的自己。
鬱安擰眉欲勸:“阿肅……”
風寒未愈,鬱安一吸氣就喉頭發幹,不由掩唇低咳起來。
一聲又一聲,像是敲在心間的重錘。
禮肅立即拉開床幔,躬身去替鬱安順氣。
鬱安順勢靠在禮肅的胸前,咳嗽還未止住,就抬頭去看他冰霜似的臉。
看清了禮肅眼中的憂躁,鬱安彎起唇角。
“……阿肅哥哥。”他細聲喚道。
禮肅動作一頓,貼在鬱安單薄脊背上的手僵得像塊石頭。
鬱安像是看不出禮肅的無措,額頭抵著他下顎蹭了一下,“阿肅,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禮肅身體更僵硬了,耳邊鼓譟,險些沒聽清鬱安在說什麼。
但他一向懂得如何保持沉穩,開口時聲音聽不出異樣,“你還在病中,莫要憂思過重。”
鬱安不忿道:“分明是阿肅憂思過重。”
察覺到禮肅抽手的動作,鬱安仰起頭去看他,“阿肅要走了?”
禮肅不答,只平淡道:“你該喝藥了。”
語畢,他像是沒看到鬱安苦下來的面色,抽身繞過那道山水屏風,在外間低語幾句,很快就端著散著熱氣的藥碗回來了。
鬱安看見那濃黑的藥汁就口中發苦,默默往床裡挪。
禮肅將床幔掛上銀勾,端著藥碗看向鬱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