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太尉道:“王府如今是世子主事,拜帖也是他送的。不明其意的攀交,能避則避。我們如今自當謹慎,不好與異性王扯上關系。若是實在回不過,我便與世子見上一見。不必擔心。”
他們都知道鄺櫞世子是承正王唯一親子,將來會繼承王爵,不好隨意打發。
於是鬱安便不再問,點頭應和。
……
消暑山莊坐落在距離京都百裡外的清谷中,那處天晴草綠,飛燕常停。
一連坐了快十日的馬車,每日晴空高照。
車中無冰,鬱安覺得燥熱,視線一轉,看見鬱寧安靜看書的側顏,像是全然不受影響。
不去打擾對方,他小心靠近門邊,掀開一點車簾,看向前板上沉默趕車的銀面侍者。
這次出行,他存了不想讓秋烺顛簸隱匿的私心,讓對方作侍衛打扮陪在身側。
受寵小公子的決定沒有引起任何異議。
鬱安壓低聲音喊了一聲:“秋烺哥哥。”
其實無須出聲,秋烺已經察覺到他的靠近。
視線投向車影重重的前路,秋烺啟唇問道:“怎麼?”
不說車裡悶熱的情狀,鬱安討好地笑了笑:“我出來看看你。”
再說下去打擾到鬱寧,鬱安又拉下一點簾子,只露出一雙眼睛瞅著銀面侍者。
看出少年在硬撐,秋烺在前板的另一邊空位上一拍,道:“坐。”
鬱安彎起眼睛,聽話地出了車廂,一掀衣擺坐在了秋烺身邊。
車簾一起一落,鬱寧抬眼,透過簾布縫隙看著幼弟與那以面具示人的影衛親近,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的傻弟弟似乎對誰都這樣,還是要看緊些才是。
鬱安對鬱寧的想法不得而知,在前板坐好後就安安靜靜看著秋烺揮鞭趕車。
銀質面具為那張臉增添神秘的魅力,對方舉手投足簡明利落自有要理,不算優雅,卻足夠叫人難移目光。
鬱安吹著微風津津有味看了一會,腰間忽的一緊,本人已經又向銀面的趕車人靠近幾分。
對上小公子茫然的目光,秋烺面無表情地收回手,道:“曬到日光了。”
鬱安默默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果真發現上面一片滾燙,顯然是日頭直照的緣故。
他又向秋烺那邊靠了靠,一臉認真道:“謝謝秋烺哥哥。”
小公子抬頭時幾乎要貼上秋烺的下顎,靠得太近,不知是真怕熱還是單純又要戲弄他。
秋烺無言,轉回視線繼續駕車。
鬱安彎起唇角,嗅著淡淡冷香,沒忍住又抬頭看向那形狀完美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