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溝渠
七月底,宮中傳來聖上將去往行宮避暑的訊息。
一天的看書工作結束,鬱安按照慣例去主院用晚飯。
剛要進院,一個卷著袖子的小廝從中走出與他擦肩。
灰袖掩飾下紙面的燙金紋樣一閃而過。
鬱安停住腳步,轉頭,“等等。”
小廝還未走遠,急忙轉過來向他行禮,恭順地喚他公子。
鬱安問:“你手裡拿的什麼?”
“是承正王府遞來的拜帖。”
承正王能文能武,戰功赫赫,年輕時是在軍中又做軍師又做主將的人物,戰後留了病根行動不便,已經數年不曾出現人前。
聖上與之並肩而戰,顧念舊情與其朝中威名,親封他為唯一異性王。
鬱太尉和此人毫無關聯,對方怎會有結交之意?
他皺眉道:“突然遞了拜帖來?”
那小廝還跪在地上:“並非突然如此。這是這兩個月的第三封。大人讓小的去回了那邊的人,就說他日會帶著親眷親自去拜會。”
原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鬱安想不出這位異性王是何意圖,“帖子給我看看。”
接過黑邊燙金帖,其中字跡寥寥,雅正別致,敘事清晰。
不過說些久仰大名想要拜會的空話,下角附上遞帖人的名姓和一個鮮紅的王印。
鄺櫞?
據他所知,承正王姓鄺,卻不是拜帖上的這個名字。那麼這個鄺櫞承得其姓,能下拜帖,又能蓋王印,定與承正王關系匪淺。
聽聞承正王育有一子,鮮少見於人前。
鬱安猜測道:“是承正世子下的貼?”
那小廝搖頭:“小的不知,這帖子是那邊管事送來的。”
即是管事人,想來還在府外等訊息。
於是鬱安把拜帖還給他,放他出去回信,自己則回身進了主院。
上了桌,鬱太尉提及聖上遷居行宮的事,說是接到吩咐的大臣也要隨行,各自家眷也可陪同前往。
不日就要去往消暑山莊,鬱安需要回住處,簡要收拾一番。
臨走前,他問起承正拜帖的事。
鬱寧也對此並不知情,露出稍顯迷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