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溝渠
異變值時漲時退,從1跳動著上升到了35。
鬱安沒見過數值變化如此劇烈,下意識看了一眼對面的鬱寧,不清楚此時還年芳十五的氣運之女是何情況。
在輕微顛簸的馬車裡,對方正垂著眼睛看著衣裙,難辨情緒。
可在原身記憶裡,長姐外出坐馬車也保持著禮儀,要麼閉眼假寐要麼無聲品茶,從不會出現走神的舉動。
數值還在漲落,鬱安喚了鬱寧一聲:“阿姊。”
位面異變值漲跌的狀況一頓,鬱寧慢半拍地抬起眼睛,“嗯?”
“你……遇見了什麼煩心事嗎?好像在走神。”
狀態被戳破,對上弟弟黑曜石般的眼眸,鬱寧很快地眨了下眼,有些羞窘道:“未曾有什麼煩心的。”
她有意隱瞞,鬱安便不追問,思考了一下就換了個話題,“聽聞得了聖上允許,小姐們昨日都和貴妃一同在禦園賞花?才到初春,花園裡就有花了麼?”
他臉上的好奇不似作假,鬱寧不由露出一個微笑,“有的,只是很少。說是賞花,不過是大家歡聚著敘舊罷了。”
鬱安索然無味地嘆息道:“人多口雜,未免太受限了。不過,蕭姐姐也來了嗎?阿姊和蕭姐姐可玩得開心?”
他口中的蕭姐姐,是指和鬱寧交好的蕭語蓉,二品尚書令家的獨女。
鬱寧點頭道:“人多自然不能多說,離了人私下聊聊倒也不礙事。但語蓉體弱,我們只在園裡逛了幾步就回去了。”
鬱安又問道:“所以阿姊玩得歡欣嗎?”
“自然歡欣,久不相見能夠一敘已是難得。”鬱寧溫聲回答。
她朱唇輕啟還欲再說什麼,頓了頓,又盡數按下不表,薄面泛起一層紅暈。
這份欲言又止隱在光線昏暗的馬車裡,鬱安看在眼裡,猜測對方沒有言明的東西就是位面異變的原因。
鬱寧在禦園和閨中摯友信步閑談時,應當是遇見了什麼牽動她心神的人或事,以至於在今天還讓她頻頻走神。
鬱安沒再多問,若無其事道:“阿姊能夠開心,倒也不虛此行。”
這一會閑談的功夫,人聲已經稀疏下去,馬車晃動的頻率減弱,應當是要到太尉府了。
馬車很快停下,車夫在外面小聲提醒二人該下車了。
鬱安如方才一樣,替鬱寧戴好幕籬,又細心扶好對方。
姐弟二人依次下車入府,而他們等在院中的母親也含笑迎了上來,問他們昨夜是否安眠、一路上是否辛苦等等。
二月容易倒春寒,所以接下來的幾天鬱寧都待在立著花架的別院裡,每日在房裡撫琴練字、讀詩繡花。
鬱安時不時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