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臨好奇問:“什麼問題?”
“容尹,他究竟是嚴太尉的人還是皇上的人?”柳昭緊緊盯著朱佑臨,又道,“這些年,我人雖不在京中,但從世子給我的書信中得知,容尹是靠著幫嚴太尉辦事,才爬到了今天的位置上。可我回來後,容尹的所作所為,總讓我覺得並非如此。所以,我猜測,他雖然明面上是幫著嚴黨做事,但實際上,是皇帝的心腹,對不對?”
朱佑臨微眯雙眼,沒有正面回答:“容尹他站在大齊的朝堂之上,自然是大齊的臣子。”
“哼。”謝澍從鼻子裡蹦出一個音以表示自己的不屑。
朱佑臨當沒聽到,笑眯眯地問柳昭:“你不會就是因為容尹才愁眉不展吧?那晚上的事我還沒來得及問你,怎麼樣,‘捉姦’的結果如何?”
“怎麼叫‘捉姦’!世子莫要胡說……”柳昭沒想到朱佑臨居然在這兒等著他,矢口否認。
朱佑臨故作詫異:“你不是因為容尹和安榮郡主私會吃醋,所以搶了本世子的腰牌去跟蹤人家?你知不知那塊腰牌能調動全京城的神武軍?你知不知我把腰牌給你得擔多大的風險?現在不過問你下結果,有什麼好隱瞞的?我也算是出了份力吧?”
柳昭真是沒臉想那晚的事,喝多了酒,頭腦一熱竟然就做了這些丟人的事,支支吾吾還沒說出個所以然,又聽身旁的謝澍冷哼一聲,道:“你果然又和姓容的勾搭上了。”
柳昭當然沒有把自己如何丟人的事說給謝澍聽,但是聽到謝澍指摘他和容尹,還是不服氣,“你說話別太難聽了啊!什麼叫‘勾搭’?還有你為什麼要說‘又’?!”
謝澍斜睨他一眼,不屑地轉過身子表示拒絕回應。
朱佑臨抓了一把瓜子嗑了起來,興致勃勃道:“你都這麼明目張膽了,還不叫勾搭?其實也沒什麼好否認的,你和他的事兒,大家都看在眼裡呢。”
柳昭感覺自己又是喝多了,腦子裡一陣陣犯懵,怎麼他們一個兩個說的話都是自己聽不懂的,什麼叫“大家都看在眼裡”?難道所有人都在瞞著自己什麼事?偏偏只有他不知道?
柳昭手裡攥著酒杯,咬著牙問:“你、們、把、話、說、清、楚。”
朱佑臨瓜子殼進了嘴裡,“呸呸呸”了幾下,接著道:“你再裝不懂可就過分了啊。他對你那點心思,誰看不出來,你要是沒吃醋,你管他和哪個姑娘私會呢?”
朱佑臨這一番話像一道驚雷炸在柳昭頭服了,好像是這個道理,僅剩的理智讓他抓住了一個關鍵點,磕磕絆絆問道:“你說,他,對我,是什麼心思?”
“呵。”謝澍聽不下去了,這次不是冷哼,都換成冷笑了。
朱佑臨嗑完一把瓜子,拍了拍手,又從果盤裡拎了一串葡萄吃,口齒不清道:“就是那方面的心思啊,從念書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
柳昭聽到這裡,沒忍住,一聲輕笑溢位,“世子,你總共才和我們在志學堂念過一年書。”
朱佑臨擺擺手,不以為恥,道:“就一年,我都能看個透徹。那年老師拜相,對我們疏於管教,命容尹過來代過幾節課,你還記不記得?”
柳昭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朱佑臨又道:“那年春天,禦花園的桃花開得正好,你還記不記得?”
柳昭失笑:“那麼久遠的事,我怎麼可能記得桃花開得好不好?你能不能往重點上說?”
朱佑臨挑著眉,眼帶戲謔,慢悠悠道:“聖上在禦花園遊玩時,看桃花灼灼,一時興起,命人折了一枝桃花送到志學堂,讓我們以‘桃花’為題,作詩一首,你還記不記得你當著容尹的面,做的是什麼詩?”
柳昭冥思苦想了一陣,實在是沒有印象,搖了搖頭,問:“不記得。”
朱佑臨舉杯詠道:“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輝光。悅懌若九春,磬折似秋霜。”
話音剛落,柳昭的臉色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