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年一拍桌子,“你倒是想要個問心無愧,你不看看我都要退休了?”臨退休鬧出這樁事,稍有不慎,老局長就是“晚節不保”。
薛高朋站起身,認真地看著林斯年,“我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同意與否,就看您了,實在不同意,我自己私下去調查。”
林斯年橫了一眼薛高朋,靠著椅背挑理道:“你這威脅我呢?”
“我哪敢啊?”薛高朋笑著說:“我是想著,這件事查清了,也算給社會一個交代,您想想,博森藥業這麼敏感的詞,這背後……”
林斯年扶著額頭,指尖揉搓腦門,半晌長舒口氣,“得,查!”
薛高朋登時喜笑顏開,沖上前抱著老領導腦門啃了一口,林斯年嫌棄地推開他,“你小子給我抓緊,這事一旦提上日程,你得盡快有回複,要不然全市領導都能吃了我,知不知道?”
“是!”薛高朋規規矩矩敬禮,一溜煙跑了。
岑清伊這時已經給江知意打完電話,往協和醫院趕去接她。
快到醫院門口時,薛高朋發了資訊:案件重啟了!
微博熱搜也替換了,岑簡汐墜樓案重啟
岑清伊見面,第一時間跟江知意分享好訊息,“案件終於重啟了,姐姐!”
江知意也頗為心酸,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
驚喜過後,江知意跟岑清伊講起路邊看到的小廣告,除了重金求子,還有一條關於賣血賺錢的廣告,“我居然看見你的血型了,排在資源緊缺的第一名,價格也最高。”
岑清伊訝異,“這不是違法的嗎?”
“違法架不住有人缺錢啊。”江知意看到頂級apha的熊貓血,一下子就想到岑清伊,“你以後可得珍貴著點,不要隨便去什麼醫院資訊素機構登記,”她頓了頓,又說:“我把電話發給警局了,不知道她們會不會採取措施。”
“哈,”岑清伊笑出聲,“幹得漂亮,你不報警,我也打算發給警察,那你還看見誰的血型了?”
“還看見我的了,還有林院的,”江知意如此吃驚,也是這份賣血換錢的廣告完美地包括了她身邊人的血型,“總之,要小心,有需求就會有人想賺錢,自己沒有會動歪心思。”
兩人說著,回到研究院,暮色時分,兩人坐在車裡休息會。
“姐姐,咱們晚上幾點去啊?”岑清伊說的是協和醫院隔壁的鬼樓小區,江知意望向斜斜的夕陽,“怎麼也得黑天,別人看不見的時候吧。”
兩人去附近吃頓晚飯,久違地在外面用餐,兩人面對面,卻都沒有往日裡的輕快和活絡。
案件重啟,岑清伊開心,但隨後而來是沉重,因為她們將要面對的,或許是強大到難以抗衡的勢力。
“我今天路上看見一個十分像爸爸的人。”江知意輕聲嘆口氣,“我跟著走了好一會。”
她們之間度過最初報喜不報憂的階段,有什麼事一般都會如實告訴對方,岑清伊嗯了一聲,她能理解江知意的苦衷,她錯過的不只是最後一面。
岑清伊握住江知意落在桌面的掌心,捏了捏。
“你呢?”江知意反手握住,“我麼,下午開會,他們都不想費心,只有我一個人想從天朗集團的專案裡多要點錢,再就是天驕集團確實沒戲了。”
這頓飯,吃得有些沉悶。
盡管會如實告訴對方今天發生了什麼,但更多是情緒上的,彼此都在隱忍剋制,因為知道對方都已經累了,不想讓對方更累。
入夜,岑清伊帶著江知意跳牆進鬧鬼的別墅小區中,她們藉著昏暗的光亮往裡走,江知意緊緊地握住岑清伊的手,探著頭跟在她後面,低聲說:“怎麼這麼黑啊,我都有點看不清。”
沒辦法,現在沒有月亮,協和醫院西北方向在國慶期間關門,燈幾乎沒開幾盞,岑清伊小聲安慰道:“沒關系,我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