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伊沒做聲,“你繼續。”
“煙頭,已經確認,是雪茄的煙頭,我們已經鎖定物件,逐一進行比對,希望很大。”薛高朋似乎不想說具體是誰,岑清伊卻在這時,敲敲桌子提醒他,“我告訴你,薛隊長,許光偉可是抽雪茄的。”
薛高朋沉聲說了句我知道了,繼續往下說:“至於那個古馳的扣子,有岑簡汐的指紋,應該是她衣服上掉下來的。”警方也透過關系網查過,衣服是限量款,和銷售方溝通確認岑簡汐購買時間,以及透過和陸迦核實,最終再查閱當年的卷宗,“那件衣服是岑簡汐臨去世前身上的那一件,而且那是她第一次穿。”
岑清伊心思微動,“那就是說,正常不太可能出現掉釦子的可能。”
“是的。”薛高朋擰眉推測道:“聽陸迦提供的語音內容來看,岑簡汐死於他殺的可能性很大。”
“還有嗎?”岑清伊抱著期望,卻又不敢奢望有突破新進展,薛高朋不緊不慢,“便簽的字你還記得不?”
岑清伊脫口而出,“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薛高朋贊賞道:“你這腦袋瓜,真不愧是幹律師的,法條那麼多都背得一字不差。”
岑清伊無奈地笑,薛高朋繼續說:“我查了曼陀羅華組織,透過朋友的朋友,也是信佛的,她居然知道這個組織,在佛教裡是相當高階的存在。”
據說曼陀羅華組織的佛教徒,幾乎都是國家各行業前沿的精英人才,一般人想進都進不去,“這個組織,規模算不上龐大,但隱藏得很深,且組織輕易不會聚眾活動,他們的目標大概還是針對科研,所以不容易被發現。”
薛高朋調查發現,便簽上的內容和曼陀羅華所宣揚的內容相似,“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她們的信條之一,岑簡汐辦公室那批資料裡,有的地方是英文的佛經,我們找人翻譯了下,就是你剛才說的那段話。”
“找人翻譯?是靠譜的翻譯不?”岑清伊印象裡,佛經很難理解,翻譯成英文很難,同理,英文翻譯成漢語也難,薛高朋嘖嘖兩聲,“我說岑大律師,你不要以為我們警局不認識高階人才,陸知夏知道不?”
岑清伊當然知道,“翻譯司的外交官?”
“對。”
“你們可以啊,居然找得到她。”
“層層關系……”薛高朋笑了笑,“總之,翻譯錯誤的機率幾乎為零。”
薛高朋將所有的證據捋順一遍,他的意思是直接上報給老局長林斯年,提出重新調查,透過機率比較大。
岑清伊搖頭,連忙說:“比較大可不行,要很大。”
岑清伊的建議,將已經確鑿的證據,寫下來,“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可以不說的那麼清楚,但一定要表示我們確定了,這也體現我們刑警隊的辦事能力。”
見薛高朋仍然猶豫,岑清伊揚聲道:“我說薛隊長,你可別忘了,你們警方的官方微博,自己說的,有後續要宣佈的,多少人盯著看呢。”
民眾的力量強大,岑清伊不想放棄,怕薛高朋拖延,“薛隊長,你就現在寫,寫完我們一起看下,之後直接發布。”
“你啊。”薛高朋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思,他也是真心想重啟案件調查。
兩人半個小時研究完,官方微博發布調查進展,網友們關注熱情高漲,一路推上熱搜榜一。
薛高朋拿著收集的證據和民意找老林斯年,林斯年眉頭一皺,甕聲甕氣道:“又發微博。”老幹部,對新時代的媒體不太贊同,動不動就牽扯進去,薛高朋故意賠笑道:“哎,民意不可為,林局,您就同意我重新調查吧。”
“我也是看不懂你了。”林斯年把話挑明,這件事調查結果出來,無論如何,對薛高朋都沒有好處,“如果真有問題,那說明你原來辦事不利,讓人民枉死;如果調查沒有問題,那就是沒事瞎折騰,浪費警力,”林斯年抬頭,盯著薛高朋,“你知道咱們每天能收到多少報警電話嗎?”
言外之意,有新案子不辦,卻在翻舊賬。
“林局,我這人脾氣擰,懷疑有問題,就想打破砂鍋查到底。”薛高朋笑了笑,“我知道您為了我好。”
“你還知道?”林斯年沉著臉,“你這麼一折騰,你的晉升估計沒戲了。”
“老領導,”薛高朋雙手撐在桌上,“您就依了我吧,真有問題,我負責,我只求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