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審訊時間緊挨著,岑清伊只看了一眼時間就有了疑問,再翻了翻後續,審訊時沒換過審訊室,審訊的警官也是同一個人,她質疑道:“這樣的審訊方式很有串供詞的嫌疑。”
“……”薛高鵬沒做聲,岑清伊當即提出申請,希望重新審訊,薛高鵬否決了,“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我還有事要忙,先不奉陪了。”
岑清伊也沒追著薛高鵬費口舌,直接敲開公安局局長的門,出於對死者的尊重,和對命案的重視,她提出重新審訊,“您可以看下這件案子的審訊時間,地點和審訊人,而且也審訊了一次,這讓死者家屬也難以接受,何玉澤是獨生子,他的死去對家裡的老人打擊非常大,現在老兩口一直表示孩子身上有傷,如果不是我接下這個事,他們是打算繼續上告的。”岑清伊也不算危言聳聽,何家老兩口已然沒了兒子,等於沒了所有,餘生無事可做,之前在電話裡大有死磕一輩子的打算。
正趕上最近公檢法正在倡導聯合破案,岑清伊堅持之下,局長很重視,叫來薛高鵬,“那就配合重審,這次分開時間,不同審訊室,交錯審訊。”
時間定在了下週,具體要看公安局的排期,岑清伊出了公安局坐回車裡,大概是精神開始鬆懈,身心都開始思念江知意。
最終經過協和醫院時,岑清伊沒忍住,一個拐彎進去了,反正她要拆針線,順便去看看江知意,再看看有沒有機會去探望下秦蓁。
小紀在微信裡說秦蓁的狀態不太好,她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生怕秦蓁因為她出問題。
岑清伊趕得巧,之前替她縫針的醫生正好在,拆針也疼,不過比起縫針好多了。
岑清伊疼得鼻尖冒汗,臉頰紅撲撲,道謝後出了門,才忍不住哼出聲,“疼死我了。”
岑清伊繞去洗手間照鏡子,眉梢像是趴了一條毛毛蟲,與之前留下的疤重疊,反倒看不出原來那道傷痕了。
唉,就這張臉還能看,江知意都說看上她的臉,她現在是不是毀容了?
岑清伊嘆氣往乳腺外科樓去了,一路上還安慰自己,大不了就是江知意嫌棄她難看,她們不再聯系,那更好。
不請自來,早上還嘴硬說不見面,現在太打臉,她現在也不好意思告訴江知意她過來了。
花香九裡,不進辦公室也能聞到香氣,岑清伊打算就在門口附近轉轉得了,希望不要碰到江知意。
很幸運的是,江知意的辦公室鎖著門,門口殘留著淡淡的九裡香,聊勝於無,岑清伊站在門口,閉上眼睛深呼吸。
“您找江醫生嗎?”午飯歸來的陳夢溪打量岑清伊,“誒,我記得你,你和江醫生,穆醫生都是朋友吧?”
岑清伊點點頭,禮貌地問聲好,陳夢溪從兜裡掏出鑰匙,“您進來等吧,江知意吃飯去了,一會就回來了。”
岑清伊猶豫時,陳夢溪已經推開門,自顧道:“您在這坐著等吧,我去找小夥伴聊天啦。”
診療室就她一個人,岑清伊總覺得不太好,不過房間裡較為濃鬱的九裡香讓人捨不得出去,岑清伊索性將門半敞。
診療室牆角的衣架上掛著白大褂,很顯然,那是江知意的,盡管房間裡只有岑清伊一個人,她還是為自己想要靠近九裡香的想法而不好意思。
不過也幸好是一個人,所以走近點,也沒什麼吧?岑清伊站在衣架旁深呼吸,心跳都有些加速。
可惡的九裡香啊,怎麼會那麼好聞,難道其他人都聞不到嗎?不會為此著迷嗎?
岑清伊突然有了一種更深的危機感,萬一別人也如此著迷於九裡香那該怎麼辦?
江知意說的或許是真的,如果她長時間聞不到九裡香,腺體就會産生反應,所以她抵擋不住內心的渴望來到醫院了。
反向標記這玩意太可怕了,這一次的感受、反應和之前不同,似乎也驗證了江知意所說的,反向標記每次都有新體驗。
岑清伊真的不想體驗,她抬手摸摸後頸的腺體,受制於人的感覺不太好。
人的玉望就像是黑洞,明明離得足夠近了,卻還覺得不夠。
岑清伊清清嗓子,回頭看看白色的門板,可以擋住這個位置,她放心地傾身湊過去,深深地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