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了看我寫的東西。
[請把我和他的每一次重逢,都當作素不相識的初遇。]
[直到最後他都以為是緣分天定,但只有我一人知曉,那是一次又一次的重逢。]
……這兩句話不是一個意思嗎。
我面無表情地撕掉了這張廢紙,無悲無喜。
這時坐在我前桌的女生,也就是剛剛替我說話的那位女劍士轉過頭。她梳著帥氣的高馬尾,栗色的頭發用點綴水晶小熊的發圈紮起來,打了耳洞的兩個耳朵上帶著銀質耳釘。我聽班裡的女生聊天,說那是某個奢侈品牌的新款。除了發圈耳釘,女生的手錶書包和鞋子都是讓人汗顏的價格。
傳言她爸爸是橫濱port afia的高管,又非常寵愛她,所以我的前桌性子高傲,和全班同學都合不來,一直獨來獨往。
但這都與我無關,我關心的是她一回頭馬尾辮打了我一臉,好疼。
黑二代前桌側過身子,先仔仔細細地把我從頭看到腳,又伸長了脖子往我身後的太宰治看去,最後又瞄了一眼和她鄰桌的藤沼悟,那雙眼睛“biu”地一下就亮起來了。
傳言中高傲不好相處的黑二代和和氣氣地向我伸出手,說:
“你好,我叫梅津寺純子,剛才你教訓美裡的那一下我非常欣賞,我覺得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和我做朋友你就放心吧,我發話了她們絕對不敢找你麻煩,所以你要答應我嗎。”
啊,我為什麼要和你做朋友,還有為什麼她們不敢找我麻煩。
梅津寺純子驕傲地說:“因為我爸爸的職業,他們不敢不聽我的話,除非活膩了。”
不愧是預備役黑手黨,把將人灌水泥投海說的這麼輕描淡寫。
我禮貌棒讀:“搜嘎,好厲害啊。”
說完我本以為這個拿長輩職業炫耀的同學聽到我平淡的反應會不爽,進而終止和我的交談。我是不擅交際的型別,和雛月加代混熟已經讓我絞盡腦汁了,不想再多一個人。
沒想到梅津寺純子的臉上寫滿了“驚為天人”或者說“孺子可教也”,這回她半個身子都要轉過來,“你和……”
“咳咳。”
八代老師警告地咳嗽一聲,梅津寺只能遺憾地把頭轉回去了。
我暗暗鬆口氣,這時身後的太宰治似乎終於清醒,誇張地打了個哈欠,跟要吸引誰的目光似的。
我沒理他,開始和藤沼悟傳紙條。離三月越來越近,藤沼悟焦慮得不行,甚至商量要不要貼身保護雛月,負責送她上下學。可我覺得這是治標不治本,哪怕順利度過三月2號又怎樣,抓不到兇手總有一天他會出現。
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兇手會選擇雛月加代作為犯罪目標的原因很簡單。雛月是單親家庭,母親家暴,雛月沉默寡言,在藤沼悟穿越回來之前在班上沒有朋友,像個透明人。也因此在她失蹤被殺後好幾天才被警方發現,兇手逍遙法外。
而現在,有我這個和雛月非常相似背景的人出現了,我還出身鐳體街,鐳體街死人不是很正常嗎。
我需要表現的再被孤立一點,比如今天被欺負時應該更軟弱些,讓兇手把目標換成我。
我倆傳紙條激烈討論了一節課,期間後邊的太宰治又是嘆氣又是拍桌子,又是把書頁翻得嘩嘩響又是不停地按手中的圓珠筆,攪得人心煩意亂。
我忍無可忍,偏過頭對太宰治說:“吵死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