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亭戲言:“你不敢下針,不是因為你太久沒畫,而是因為你從來就沒有遇到過如此完美的畫紙。”
“這倒是。”郗遠緊張的原因也是因為他實在是太喜歡楚思晴的面板了,越是想要畫出好的作品,就越是謹慎下手,越是謹慎就越是緊張。
他可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
“來,杭兄,你看我這赤壁舊景還原的如何?”郗遠對於剛剛完成的部分格外滿意。
杭亭湊過去仔細觀摩著。
山有稜角,水有漣漪,石壁上“赤壁”二字分外矚目。
自古赤壁之戰所在都有爭議,不過好在山山水水躍至畫中也都大同小異,更沒人會去追究這比畫軸上的畫還精緻小巧的內容究竟是不是真的赤壁。反正郗遠說是,就是咯。
勾勒之後,他還要上色染墨。
墨汁是由數種有毒的草藥混合而成的,會令墨色更加清晰,而且久不褪色。只是毒終究是毒,郗遠目的只為存畫,他不會去考慮毒性會對人體造成多大的傷害。所以,當楚思晴體內的三種毒素第一次混合在一起的時候,毒性瞬間發作,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五臟六腑如被千萬只蟻蟲叮咬,痛中帶癢,癢中帶熱,熱中帶癮,就像是各種含毒的蛇蟲鼠蟻在激戰,各自發揮出最強的招式,在她的身體裡不斷翻攪。
楚思晴全身都在發抖,雙頰泛紅,雙唇慘白,冷汗從額頭順著流進她臉上的傷口,溶了創口上的鹽,再給她從外補上了一刀。
唯有她腿上留下的半幅畫,卻彷彿有了生命一般,令人彷彿能夠感受到流動的水波。
楚思晴真的受不了了。
可現在的她,不論是想罵人還是想殺人,甚至想求死,都沒有力氣。
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所有在絕經中能夠給她希望的那些人,包括虛幻的存在,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楚兄,你快看,你的化功散加上杭兄的佳人醉再配上我的水墨情,簡直就是這世間最完美的毒。”
楚江闊懶懶的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郗兄,你悠著點。”
“我?我怎麼了?”郗遠被他說的一頭霧水。
“我跟杭兄的藥都試過無數次了,毒性強弱我們都有數,不過你那個什麼水墨情,我記得是不怎麼靠譜啊。忽強忽弱的,你小心點別讓她死了。”
“雖說我不擅用毒,但是我這水墨情裡可沒放致命的成分,死不了人的。”
“但你可別忘了,現在她中的可不止你一種毒。”
“那就看她的運氣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