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夢的那間房裡有密室,以前是方便她和舒窈轉換身份用的,裡面藏一個人,外面是很難發覺的。”
“那姑姑可否感覺到了什麼異常?”
“沒有,老闆娘說是獨孤鷹揚點名要晏弦思彈曲子給他聽,但是訊息是怎麼傳進雅苑的,就需要易大少主你去查個明白了。”
易大少主,貌似也就只有凌素衣才會這麼稱呼他。
易攸寧感到渾身不自在:“姑姑還是叫我攸寧吧,畢竟……”
“畢竟什麼?是你的就是你的,該接受的就要接受。”
事實和身份,是易攸寧無法改變的,也是他無可控制的,他對那個稱謂的抗拒,何嘗不是他對於自己新的身份的抗拒。到現在,他還是接受不了,甚至更加牴觸。
他怨過嗎?恨過嗎?苦過嗎?
答案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人是有情感的動物,再冷靜、再通透的人都難免會有情感的波動,易攸寧也不例外。身世帶給他的就是如今他情感與內心上的最大的弱點和缺口。
“姑姑還是不要再提此事了,我先去看看屋子裡還有什麼人吧。”他故意避開了話題,為的也是此行真正的意圖。
凌素衣提醒著他:“我出來的時候注意到阿宇沒有關上房門,我離開溫柔鄉的時候繞了一圈,發現窗戶也被開啟了。”
“獨孤鷹揚這個人一貫謹慎,所以,你自己小心為上。”
易攸寧謝過她的好意,還是執意要去探一探。
而擺在他面前最大的難題,就是該如何掩人耳目,不被人察覺得去靠近。
溫柔鄉獨立於城中,周圍除了兩家客棧之外再無其他,貼過去偷聽是不太可能了,那就只能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透過被開啟的窗戶瞅一瞅裡面的情況了。
他在用眼睛丈量著距離,遲遲沒有動。
凌素衣似乎覺察出了他的意圖,建議道:“左邊那家客棧三層的天字三號房,剛好可以看得清楚屋子裡的情況,你不妨去試試。”
易攸寧一愣:“姑姑怎麼知道?”
凌素衣解釋道:“因為小夢早就在買下溫柔鄉之前就買下了那間客棧,她從裡面的每一間屋子都走過一遍,探查過什麼位置,什麼角度會被人偷看到屋子裡的情況。”
“她早就吩咐過,三層的那一間不留客,除了她自己。”
易攸寧不禁感嘆:“她做事真的是滴水不漏。”
凌素衣道:“滴水不漏稱不上,但是用心良苦是一定的。”
易攸寧略有疑惑:“怎講?”
凌素衣道:“我和師父本來都以為她給我們留下的財富應該都是她殺手生意留下來的真金白銀,可是後來當我和師父去庫房檢視的時候,才發現事實並非是我們想象的那樣。”
易攸寧好奇地問道:“她還留下了什麼?”
凌素衣道:“她還留下了不少的房契和地契,比起真金白銀,這些東西更加昂貴,也更加長遠。”
客棧、酒樓、私宅、銀樓、當鋪、農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