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除了木料幾乎全部使用了香樟木這種天然防蛀的東方特有木料之外,這座新宮城的主體建築群無論是佈局結構還是外觀,根本就是當年的唐高宗時期的洛陽宮城的再現。
只是這隋唐舊宮城再現容易,可要把被那些滿人打斷了的民族脊樑接起來可著實不容易。雖然科舉即將再度召開的詔令已經下去了,可是各省的宣贊舍人早已經就位,有的人甚至已經當選了有兩年了。
可即便是這樣,李嫣還是明顯地感覺到,無論是山西來的宣贊舍人,還是河南河北來的宣贊舍人,抑或是山東、江南乃至是浙江、閩南、兩廣來的宣贊舍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哪怕心中的計較再多,這些人都是輕易不會開口的,在面對唐人、白人、黑人官吏的時候,他們出現了非常明顯的服從傾向。
簡而言之,就是滿清統治下的順民作派。
這讓李嫣很鬱悶。可是鬱悶歸鬱悶,李嫣又不能置之不理。她只能讓宣贊舍人們每次選出幾個代表旁聽政事堂的議事。
好比說這一次宣政殿側殿的議事,李嫣就明顯地發現,這些宣贊舍人,讓他們旁聽,他們還真的只帶了耳朵過來!就好比現在,
雖然離開樞密院已經很多年,如今不過是頂著一品諫議大夫的名頭作為李嫣的參謀而特邀出席了這次會議,可是裴炎依舊是萬花門下舉足輕重的人物,更何況,跟李嫣君臣共事多年,裴炎對李嫣更是熟悉,他已經發現了李嫣的焦躁:
“陛下,華夏國土廣袤,地理環境變化複雜多樣,因此,只能按照地域來治理。請問陛下,您指的,是什麼呢?”
裴炎不過是坐在那裡,對李嫣欠了欠身,就如此直接跟李嫣開口,那幾個宣贊舍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這跟他們知道的面君的禮節完全不同!
李嫣道:“不瞞裴卿,因為不久之前,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沙漠裡面種滿了稻米。所以,我想問問裴卿,人力,是否能夠做到。”
話雖如此,但是,裴炎很清楚地感受到,李嫣絕對不會接受否定的答案。
裴炎摸著鬍子思考了一下,道:“陛下可還記得,昔年歐羅巴的海員們經常得壞血病,而我們大唐的船員從來不曾聽說有人得過此症。”
“你是說……”
“自古以來,我華夏的船隻出海,就會在船上種植綠豆等物。”
“可是沙漠缺水……”
“海水一樣不能直接用於灌溉、飲用。”裴炎也修習過萬花的蒔花之術,因此知道其中的關竅:“因此,船員們必須接、蓄雨水以備不時之需,要不然,就只能等著靠岸的時候去岸上取淡水。沙漠也是一樣。若是陛下指的是奧斯曼帝國的沙漠,臣也許沒有辦法,可若是陛下指的是昔日的西域,臣卻有話可說。”
“哦?說來聽聽。”
“西域如今雖然已經變成了荒漠,但是,並不是說,西域就沒有水了。西域有雪山,有雪山,就等於說,積雪融化會在地下形成暗河。因此,不能因為西域如今被沙漠覆蓋就說西域無水,只能說,西域的水,如今輕易不能被人所見而已。”
“那麼,裴卿認為,在西域的沙漠裡面種植水稻,可行?”
裴炎道:“西域果蔬乃是一絕,尤其是葡萄、瓜果,古來有名,想來,這樣的環境,也是能種植水稻的。只是……”
“只是什麼?”
“陛下,西域的荒漠越來越多,也說明瞭一件事情,要在西域種植作物,就必須把節水也考慮在內。”
“看起來,裴卿已然有了明確的方向。”
李嫣只是看到自己的那幾頁被鎖的技能樹,因此才有此一問。但是,現在聽裴炎這麼說,李嫣忽然明白過來,就是系統的技能,也未必比得過人的創造力。
“陛下,並不能說臣有了明確的方向,只能說,臣有了一個猜想,正有待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