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亢頭立刻喝止:“不許動!那皇竹草一個菊花幣一棵呢!”
嚇得孩子的爹立刻幾步過去,一把拽過兒子,在屁股上來了幾下,口中道:“你的手咋這麼空呢?好端端的,你摸這個做什麼?!”
那孩子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他原以為最寵愛他的祖母一定會幫他,卻沒有想到,這次,他的祖母竟然選擇了沉默,這讓這一點點大的孩子越發委屈了。
打了兒子幾下,那漢子就把兒子丟給了媳婦,然後對老亢頭道:“大,大爺,對,對不住。孩子不懂事兒。”
“我知道,我知道。小孩子,都是如此。早兩年,我們臨汾的孩子不也一樣?揍兩頓就記住了。”
那老太太吃驚地瞪著鹽,道:“這,這皇竹草這麼貴?”
“對啊,唐人老爺們收呢!最貴的時候,一棵就要一個牡丹幣。如今是降下來了,可是種的人還是很多。唐人的戰馬就愛吃這個!如今,這皇竹草也分級,這是頂好的,一棵就一個菊花幣,一等的就差許多,才一半,八個杜鵑幣。再次一等的,一個牡丹幣一大捆。”
那老太太和她的兒子兒媳婦都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看著那皇竹草,就好像看到金子一般。
那老太太道:“阿彌陀佛,誰想到,這草竟然這麼值錢!”
老亢頭敲了敲煙杆子,道:“可不是!如今,山西的一棵草都是值錢的!”
老亢頭這麼一說,這一大家子心中就更難受了。若是,若是這臨汾的物價這麼高,那,那他們賣了房子地的銀子,又能夠使喚多久?
這樣一想,不止這老婆子,就連她的兒子兒媳婦也心虛,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老亢頭慢悠悠地調轉了毛驢兒的方向,道:“好啦,如今在這山西,只要肯出力就餓不死。放心好了,這裡的草貴,但是,米麵卻是極便宜的。只要肯做工,就餓不死。”
那漢子十分心虛地道:“請,請問,這米麵的價錢……”
“跟西安差不多。就貴了一成。但是,”
聽說只貴了一成,那漢子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可是聽到老亢頭說但是,他的心又提了上來。
老亢頭道:“亢家如今每旬都在招人,畢竟,打草料是要人的嘛。若是能寫會算,還能做個小管事,輕松,還有錢。你若是不棄,我帶你們去亢家招人的地方,他們那裡有大通鋪,可以讓你們暫時落腳。”
那漢子幾乎是感激涕零,連連欠身道謝。
真好,落腳的地方找到了。亢家的買賣這麼大,應該不會坑他們。而且如果只是打草料的話,不止是他媳婦,就連他的兩個女兒都能幹。這樣一想,這漢子的心就更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