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國家,就好似做了鄰居的兩頭雄獅,勢必會角逐出勝負,然後把另一個驅逐出去。
詹姆斯·貝克特道:“那麼,普魯士女王宛城陛下又為什麼要讓自己的禦醫前去為重病的奧地利女王瑪麗亞·特蕾西亞服務呢?如果奧地利女王病故,哈布斯堡洛林家族就由約瑟夫二世統帥。這位皇帝陛下年輕,也更加沖動。對付奧地利皇帝,比對付奧地利的瑪麗亞·特蕾西亞女王要容易多了,不是嗎?”
“還是那句話。普魯士剛到這位女王陛下的手中,她需要時間去整合普魯士境內的諸多城邦。示好奧地利,有助於她在國際上經營出良好的形象。而她的形象,則會影響到她在未來,需要面對的敵人的多寡。這決定了她在未來的戰爭中,折損的子民的多寡。”
沒錯,這就是諾斯勳爵想要說的,在他看來,普魯士的新女王就是對上各國也不是沒有勝算,只是她愛惜羽毛,不想讓自己的臣下死傷慘重,因此採取了更加柔軟的措施而已。
柔弱只是她願意展現出來的模樣,而不是她的真實面目。
諾斯勳爵能夠想到的,詹姆斯·貝克特自然也能夠想到,只是花費的時間要更多一點而已。
詹姆斯·貝克特在另外一張沙發上坐下裡,平靜的腔調裡隱藏著深深的煩躁:
“所以,英國能夠持有美洲殖民地的時間不多了。”
畢竟,這位女王陛下已經盯上了這片土地。
諾斯勳爵道:“是的。”
“可是,那是距離英國本土最近的殖民地,土地廣袤,每年都在為英國本土輸入大量的物資,國會不會對那片土地放手的,英國的工廠主們也不會。失去的那片土地,倫敦的麵包的價格也會上漲,民眾更加不會樂意英國失去這片殖民地。”
“但是,英國沒有這個資本。”
“國會一旦知道了這位女王陛下的決定,絕對會嗷嗷叫著,要求跟她開戰。”
“英國不會是她的對手。”諾斯勳爵平靜地道,就好像在說別的國家的殖民地一樣:“就沖著她的政令,不但已經落到她的手裡的五個州會牢牢地團結在她的跟前,就是我國在北美的其餘殖民地,也會被她的政令蠱惑。”
“這不可能!白人怎麼可能願意跟黑鬼平起平坐?”
“別忘記了,普魯士女王也不是白人,她是黃種人,跟韃靼的皇帝一樣。他們都來自遠東。”
詹姆斯·貝克特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忽然道:“您認為,我們去找普魯士女王的祖國如何?讓她的父親對她下令……”
“沒有用的。別忘記了,她是違反了跟她父親的約定,拒不執行她父親給她定的婚約,帶著部下越過大海和沙漠,這才來到歐羅巴。她既然能夠違揹她的父親一次,她就能夠違背第二次。反而是我們,反而會引狼入室,沒有把她這只老虎驅逐出去,反而讓狼群進了家門。英國必須靠著自己走過這一關。”
一切靠著外力得到的勝利,都是虛假的。
諾斯勳爵對此深信不疑。
“詹姆斯,我親愛的朋友,雖然我跟國王的私人友誼不錯,國王也十分信賴我,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認,一旦英國失去了北美殖民地,我的政治生涯也就結束了。而你,毫無疑問,會是我的繼任者。我希望你能夠更加剋制一點,不要盲目地跟這位女王對上。那隻會給英國帶來災難。英國的強大,固然是因為全國上下一起努力的原因,可是在我看來,英國之所以能夠成為海上霸主,跟各國的衰退有很大的關系,如果不是因為葡萄牙、荷蘭、西班牙和法蘭西各國的衰退,英國也不可能在七年戰爭中成為海上霸主。所以,做世界上第二強大的國家並不難,難的是永遠做這個世界上第二強大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