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晟也同樣不參與整治朝廷更新換代的事,自始至終他只提出過一個請求:
他不再做丞相。
這不是什麼無理的請求,參與決策的人當然沒辦法為難他。
他好像真的要與世無爭了,做個無關朝廷命脈的小官,好好享受來之不易的天下太平。
姜苡枝也是一樣,她正坐在院子裡,給安居所中的小孩子做玩具。
陸雲晟看陽光透過樹影灑在她身上,由一個個圓彙聚成一片片光。
她說淺涼對她來說和別的地方沒什麼區別,反正都不是她的家。
可她還是回到這裡。
按照陸雲晟的話,經過他幾天的佔蔔與夜觀天象,終於將婚宴定在一個黃道吉日。
“你真的懂這些?世界上真的有天象嗎?”
那時陸雲晟正親手寫好一份份請柬,姜苡枝不太會寫這個時代的字,便只能夠在一邊為他打下手。
順便同他聊聊天。
聞言,陸雲晟失笑:“你不是也整日夜觀天象。”
她當然聽得出來陸雲晟在打趣,便起身越過他,從另一邊拿來本寫好的請柬放在手上轉著玩。
“所以為什麼選在那天,你突然靈光一閃?”
“那也不是我生日啊,總不會是日歷看出來的黃道吉日吧?”
“算了,”姜苡枝終於擺擺手,“本來就不可能每天都有什麼意義。”
陸雲晟聽她滔滔不絕說這麼多,甚至到最後自圓其說,都完全沒給他回答的空隙。
直到這時候話音落下,他才有機會慢悠悠開口解釋:“那天我到聽月樓去了。”
姜苡枝來不及收回原先的嬉皮笑臉:“我在南辰見你那天?”
“是啊,”陸雲晟手上動作不停,“時間相近,便正好用上了。”
姜苡枝一下就聽出他的口是心非,什麼正好,他明明就是特意算過日子。
於是她湊過去,重新坐回到他旁邊,笑得眼睛彎彎,“這個好,就這樣。”
陸雲晟空出只左手摸摸她頭。
姜苡枝閑來無事,便幹脆開啟手上的請柬準備伴讀一二。
一開啟,便能夠看見上面她與陸雲晟的名字並排寫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