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拉從獨居生活以來就沒有和人擁抱了,在她的生命裡,擁抱的下一步是告別。
就好像她坐上那條離開維多利亞港的輪船時,嚴厲的母親露出解脫的微笑,像是完成任務似地抱了抱自己的女兒,然後變成環繞在港口的陰濕的霧氣,淡出若拉的世界。
sash的眼神沒往若拉這邊看,他只是晃了一下手裡的傑克·丹尼的酒瓶,和遠遠走來的伊茲發了個招呼。
而若拉在抽離社交擁抱後偏過頭,就看見伊茲·斯特拉德林一身黑色皮夾克,上頭帶著黃銅色的紐扣以及鑽石似的鉚釘,頭上戴著一頂黑色貝雷帽,墨鏡下的臉顯得蒼白而厭倦。
他撩起袖子,露出半截手臂,腕上的細鏈子垂下來,碰撞著發出輕微的響聲。
“開始吧。”伊茲極快地看了一眼若拉後轉向格蘭,他說話時聲音低沉而沙啞,吐出一些簡單的命令性的字元時因著嗓子裡的含糊的氣音而並不顯得令人生厭,反倒自有一種瀟灑利落的氣質。
格蘭很給面子地笑了一下:“難怪雜志上說伊茲是世界上最酷的人。”
面對這般帥氣而令人無法拒絕的評價,伊茲卻並沒有像年輕上頭的男孩們一樣沾沾自喜,相反,他聳聳肩,語氣格外平淡:“說真的,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而已,這沒什麼。”
“這話我得建議編輯加進本次雜志裡……這就是我們的生活態度。”
伊茲微微點頭,他和sash看起來屬實有些怪異,這般怪異並不是說他們面對鏡頭的僵硬和不知所措,而像是腦袋放空沒有靈魂的樣子。
若拉莫名聯想到倫敦那團流光溢彩的拉闊爾陰屍,它們也是這般彷彿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模樣,只是在得到薩洛斯·盧奈爾的月光連結時才變得有了作為一個怪物的頭腦。
這個比喻太奇怪了,她搓了搓起雞皮疙瘩的手臂,把腦海裡那些胡思亂想給丟掉,專心看三人工作。
這邊狀況良好,她也懶得站在這裡當監工,於是轉了身去外面透氣。
sash和伊茲眼睛瞄著若拉的身影離開拍攝現場,霎時間所有的偽裝都告破,他們兩人昏倒在地。
他們這一個禮拜每天都去比爾家裡玩,他那些違禁品供二人免費享用,就像老鼠掉進米倉一樣,伊茲和sash大快朵頤,大腦一直處於嗨了的亢奮狀態,以至於想要在若拉麵前裝正常人都很困難。
暈倒這事兒還真不是故意的,若拉站在那裡一襲紅裙,身子筆挺,裙擺晃動的弧度宛若盛開的花一般,一看就是一副難纏的模樣。
他們用自己全部的毅力在若拉麵前勉強裝得像個正常人,等她一走就原形畢露。
不知道過了多久,伊茲再次清醒過來時,格蘭溫和地告知他已經拍攝完了,他只好拍醒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sash,兩人再搖搖晃晃地離開攝影棚。
至於若拉沒來接他們還真不是故意的,因為她接到一通中情局的緊急來電。
“洛杉磯出現一起異能者作案,受害者是23歲的癮君子,渾身上下的每一滴血液都被不明怪物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