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這是一個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的枯燥的星期一。
史蒂芬看起來是改過自新了,但若拉和曼迪一致認為他暫時不能去酒吧等有可能接觸到違禁品的地方消遣。況且他才剛剛恢複,身體虛弱,必須安安靜靜地消停一段時間。
現在輪到若拉兌現承諾的時候了,她答應過他在成功戒癮後幫他緩和隊內矛盾。
聽著他賣力地在自己家裡打鼓,看起來一副正常人的模樣,她放下心來,點點頭後退出了房間,手指輕輕合上被隔音棉包裹的門。那柄銀色的打火機被她摸出來時,她已經來到陽臺的角落。
三月份的洛杉磯已經開始慢慢被陽光包裹,而湛藍的宛若一塊鏡子的天空最容易洗去人心中的塵埃,她眼底不自覺帶上一絲笑意,大拇指一下一下地摩擦著點火的滾輪,身體背對著陽臺,給艾倫打電話。
“我這邊成功了,你呢?”
若拉帶來的可以說是艾倫這段時間聽到的以來唯一一個好訊息,他像是憋悶已久的情緒終於有了一個發洩的出口,一股腦地把艾克索在印第安納州幹的好事全說了一遍。
他語速飛快,時不時還夾雜著美國俚語和罵人的髒字,若拉不得不連蒙帶猜地複原出整個故事。
簡單來說,艾克索不想回洛杉磯了,他希望長期留在那裡寫歌。
艾倫根本沒有辦法用他作為正常人的腦子來理解艾克索戲劇般的內心世界。
他現在宛若一條危險性極高、不拴鏈子、不戴止咬器、拿到精神疾病證明而有恃無恐的比格犬,利用主人對它的憐憫、愛意或者是殘存的回憶的泡沫妄圖摧毀一切。
他想毀掉一切,或者讓他被一切毀滅。
他要所有人記住他,恨與愛不過是刻骨銘心的一種表現形式。
艾克索時時刻刻在腦海中上演一出以他為絕對中心的舞臺劇,而舞臺劇需要最激烈的矛盾沖突,他要創造矛盾沖突,他要矛盾沖突的痛覺來確認自己的存在與真實。
若拉聽完艾倫慷慨激昂的陳詞後,沉默了一瞬,她表情微妙,語氣一瞬間變得輕輕柔柔,好像別墅客廳裡隨著微風飄動的白紗,透著屬於洛杉磯的陽光的味道。
“啊……你這話聽起來像是我們隨時要完蛋了。”
若拉此刻絲毫沒有意識到艾倫的話絕對沒有誇張,她還以為艾倫是在運用誇張的修辭手法。
對於任何人和她一樣曾經或現在在艾克索身上吃癟的人,若拉·陸斯恩都報以微不足道的同情和深切的幸災樂禍。
她眼睛彎了彎:“我給伊茲和sash找了份拍攝雜志的通告,就在今天,我得去接他們了,回見。”
電話輕快地結束通話,心像是一隻蝴蝶一般順著大風搖搖晃晃地筆直上升,要飛出胸膛,帶著她的快樂飛出世界。若拉翻過欄杆,像一隻大鳥般穩穩在一樓的草坪降落,掏出鑰匙時手指套在鑰匙圈裡晃了兩圈,聽著悅耳的鑰匙碰撞的聲音,她摁響車子靈活地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