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
“這是我......最後的請求了......”
“老師!!老師,請你不要放棄!!!”同伴們看向哭喊著的女孩,她才加入隱沒多久,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只知道她一直在打聽有關悲鳴嶼行冥的事情。
“喵。”茶茶丸躲在悲鳴嶼行冥小山一般高大的身軀之後,在勉強製造出的安全區域裡焦躁地甩著尾巴。似乎是害怕沒有人搭理它,它又昂頭叫了一聲:“喵——!”
這下所有人都轉頭看向這只小小的“鬼”。茶茶丸扭頭露出了背上的揹包,女孩從裡面很多的玻璃碎片中拿出了一支完整的針劑,上面還貼心地寫著悲鳴嶼行冥的名字。她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將藥劑注射進了他的體內。
思維恍惚間,悲鳴嶼行冥彷彿看到了曾和他一起在寺廟中生活過的孩子們。他們爭先恐後地和他道歉,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他們一直想要為當初的事情道歉。孩子們的聲音和女孩的聲音漸漸融合到了一起,悲鳴嶼行冥終於將她認了出來。
她是沙代啊,是當初最小的那個孩子。他這雙無力的手只護住了她一人,其他的孩子們卻請求他不要道歉。
“我們最喜歡老師了!所以一直在等你......”
在悲鳴嶼行冥想要帶著他們一起離開時,孩子們卻將他推了回去。他們說還有很多人希望老師能夠活下去,沙代也想親口和老師道歉。
了卻心願的孩子們蹦跳著跑遠,揮手和悲鳴嶼行冥告別。他的手掌被一雙小手握住,微微回過神,就聽到沙代哭著和他道歉。
“沒關系……沒關系的。”
“罪人”終於擺脫了枷鎖,解開了自己的心結。
煉獄杏壽郎在溫暖的歡呼聲中轉醒,迎面而來的就是這場盛大的勝利。他們終於終結了千年的仇怨,以後所有人都可以不知鬼、不遇鬼,再也不會有人因為與惡鬼搏鬥而倒在黎明之前了!
他左顧右盼,目光掠過重重人群,卻沒能見到他想要分享喜悅的那個人。
不破千裡究竟在哪裡?
金紅的杏眼看到了跪坐在地上的粂野匡近,錆兔白色的小褂已經變得灰塵撲撲,蓋在了粂野匡近的腿上。
煉獄杏壽郎挪著步子,心也隨之沉了下去。
“……不要過來了,杏壽郎。”粂野匡近拒絕了他的靠近,這句話讓煉獄杏壽郎如墜冰窟,僵硬在了原地。
只是兩息,他便決絕地邁開腿。這次粂野匡近沒有再阻攔他。
他繞到了粂野匡近的正前方,錆兔垂著頭握拳和他側身而過,去幫助無力站起的富岡義勇了。
黑發的青年躺在粂野匡近的懷裡,臉上的鮮血尚未幹涸,嘴角卻翹起了欣喜的弧度,像是在酣夢中見到了至親至愛一樣喜悅和甜蜜。
不要向上看。煉獄杏壽郎的視線定在了青年的嘴角,努力忽視餘光裡他臉上那些血液的源頭。
粂野匡近再也忍不住,他極輕、極輕地顫抖著,不忍驚動懷裡的人,可小褂下仍握著刀的手還是滑落了下來,露出無色的斷刃。
這柄日輪刀的兩任主人都已逝去,刀身自然不會再染上任何顏色。
手上的重量輕得過分。粂野匡近摟緊被他視作弟弟之人的肩膀,蓋在青年身上的衣服向下滑落了一些。
煉獄杏壽郎不得不強迫自己的視線跟著向下。上一刻還在並肩作戰的同伴,下一秒就變成了冰冷的屍體,這是他在成為獵鬼人、成為柱之前就早早知道並理解的事實。
那個人的下半身被完全地吞噬了,也許是在死嬰體內血肉增殖的時候被壓碎,又或者是被吸收掉了,總之,他們已經無法為他拼湊出一份完整的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