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跑到這裡,是覺得在狹窄的地方不好揮刀嗎?”
胡蝶忍的刀終於出鞘,四瓣花模樣的刀鞘遮住了瘦小的手上迸發出的青筋,常人憑借肉眼也很難想象這柄纖細的日輪刀中蘊藏著怎樣足以擊穿岩石的恐怖力量。
盡管腕力較弱,胡蝶忍無法憑借揮刀斬斷鬼的脖頸,但她手腕下壓和突刺的力道卻十分強勁,在這種狹窄的環境中,正是能夠讓胡蝶忍的蟲之呼吸發揮作用的機會。
冷靜,你要仔細觀察,胡蝶忍。
她在拔刀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將毒素注入進鬼的身體的部位。這只鬼的體型很大,回想一下不破先生說過的,鬼的身體上有哪些部位血管分佈密集、距離心髒較近?
為了在這短暫又輕巧的五次刺擊中讓毒素最有效率地發揮作用,胡蝶忍在過去的每一個日夜都拼命地練習著,向精通藥理和毒理的有花海夏請教毒素的配比,向不破千裡請教鬼的身體構造。
蟲之呼吸·蝶之舞·戲弄。
嬌小的女孩像是蝴蝶一般輕輕飛過,她繞過惡鬼抬起來試圖阻擋她的手臂,在它的身體上留下了五道小小的血口。
這幾道傷口雖然面積不大,但血液一時竟難以止住,不斷地向外噴湧著。
沒有被斬斷頭......那隻鬼微微回首,它還沒有開始思考為什麼那個獵鬼人不砍下它的頭,下一刻卻僵在了原地。
煉獄杏壽郎笑道:“真是厲害啊,胡蝶!”
他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利用毒戰鬥的劍士,盡管早已有所耳聞,但見到胡蝶忍利用毒與蟲之呼吸扭轉了因自身體型在戰鬥中帶來的劣勢,他還是由衷地覺得胡蝶忍非常值得敬佩。
胡蝶忍露出一個笑容,神色間與她的姐姐胡蝶香奈惠有些許的相似,但更為好勝一些:“我還差得遠呢。”
在她身後,許久沒有動靜的惡鬼轟然倒地,從那些細小傷口處蔓延開來的暗色代表著由日輪刀注入的毒素正在飛速生效,在隱藏於面板之下的組織中,毒素比看上去更快地發揮著作用。僅僅幾個呼吸間,胡蝶忍便利用紫藤花的毒殺死了這只鬼。
列車中段,鏑丸似有所覺。
“怎麼了?”不死川實彌問道。
伊黑小芭內輕輕摸了摸鏑丸,隨後向車頭的方向看去:“那邊,有鬼的氣息出現了一瞬。很微弱,但確確實實是鬼的氣息。”
站在第一節車廂頂部的魘夢幸災樂禍地笑著:“真是敏銳的家夥,看來單獨把你們留在現實是正確的選擇啊。”
它心情愉悅地哼起了歌,像是母親哼唱著搖籃曲,將陷入淺眠的孩童送入更深的夢鄉。
魘夢在狩獵前都會對獵場進行精心的佈置,它從不小看人類,但也因為深知人性的弱點,它選擇了幾個替它到夢中進行狩獵的人類。
對亡故妻女思念成疾的列車員、從童年起就一直遭遇不幸的年輕女孩,又或者是身患重病、命不久矣的人,魘夢許諾給他們一個“幸福的夢”,而作為美夢的代價,這些人要進入獵物們的夢境,破壞藏在“無意識領域”中的精神之核。
“人類什麼的,總是這樣呢!”魘夢張開雙臂,列車行駛間帶起的風壓讓它的衣擺獵獵飛舞,它帶著迷醉的笑容迎風而立:“夢境與現實的分界其實並沒有那麼鮮明,哪邊更能讓人感到幸福就留在哪邊不就好了嗎?”
血鬼術·強制昏睡·催眠之呢喃。
提前浸入魘夢血液的車票被打孔器穿透,那時魘夢的血鬼術便如跗骨之蛆般貼上了每一位獵鬼人。在他們分別前往不同車廂後,魘夢有選擇性地讓一些人陷入了淺眠。
錆兔與富岡義勇靠在駕駛室的一側,駕駛員滿頭大汗地盯著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鬼手,等待著魘夢的下一個吩咐。列車尾段的煉獄杏壽郎與胡蝶忍分別坐在不同的座位上,垂著頭,呼吸輕淺。
現在,只有因為攜帶鏑丸而逃過一劫的伊黑小芭內和不死川實彌仍保持清醒,盡管他們的車票也被穿了孔,但魘夢沒有啟用自己的血鬼術。能被獵鬼人帶在身邊的一定不是什麼普通寵物,自己的血鬼術究竟能否起效,魘夢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萬一那隻小蛇有什麼方法能夠聯絡到遠處天空中的鎹鴉,喚來支援......魘夢還不想直接和柱們對上。
它與鬼舞辻無慘最像的便是這惜命的勁頭。因為某些意志堅定之人的精神之核可以反過來影響入侵者,所以魘夢很少自己親自進入夢境破壞精神之核,只是交給那些被它哄騙的人類去做。
在被列車中段的兩個獵鬼人發現之前,趕快催促那些人破壞掉其他獵鬼人們的精神之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