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駕輕就熟地帶著不死川實彌穿越高矮不一的樹叢、踏著邊緣生出點點蒼苔的青石塊,經過了幽深的小路,他們終於來到了一處擺著枯山水的庭院。不死川實彌一靠近,便察覺到眼前幾人深藏不露的威懾力。
這些人就是柱嗎......原本氣息平平無奇的不破在靠近他們之後,也如魚得水般恢複了那攝人的氣勢,彷彿他天生就是屬於那群強大之人當中的一般。
呵,他在想什麼啊。不死川實彌在心中笑了兩聲,他不破千裡當然應該是那些家夥中的一員!
“許久不見,結月花,京太郎!”不破向許久不見的同期打招呼,他們已經有將近一年多沒見了,哪怕時時通訊,說什麼見字如面,到底還是不如親眼見到好友們完完整整地站在自己眼前來的開心。
“好久不見嘍,千裡君!”
時國京太郎吝嗇地揚了揚下巴,權當打過招呼了。
悲鳴嶼行冥獨自站在遠處,雙目失明的青年行動坐臥間卻穩如泰山,彷彿他本身就是一塊千年不移的巨石。他和不破打過招呼後,就開始“盯著”不死川實彌看。
“嗯哼!終於到了啊!”宇髄天元將在這次柱合會議上被正式任命為音柱。
來得早有什麼用,反正第一個和主公大人打招呼的一定是我!不破點點頭,隨後看向炎柱煉獄槙壽郎:“槙壽郎先生,我們很久不見了。”
這大概是這個老貓頭鷹最後一次站在這裡,和他們一同向主公大人請安的機會了吧?煉獄杏壽郎已經成為了正式的鬼殺隊隊員,只要再有一份與實力相當的履歷,下一任炎柱的人選便能夠確認了。
“你也是,不破。”煉獄槙壽郎不叫他的名字,這恐怕是他這個“逃兵”獨自鬧出來的別扭。
又與同期們寒暄了幾句,不破回到不死川實彌的身邊。粂野匡近因為身體原因,在恢複健康之後會單獨面見主公大人,所以這次因為討伐下弦之一有功而被召見的只有不死川實彌一人。
在場的所有人都眼含期待地等待著産屋敷耀哉的出現,唯有不死川實彌神色不虞,幾乎是面無表情地與其他人割裂開來。
不死川實彌早就想過,自己究竟要如何面對這個鬼殺隊的當主、所有人口中的“主公大人”。連不破和粂野匡近在提起這個人的時候都一副尊敬無比的樣子......如果是某個實力強大的柱就算了,偏偏是個在戰鬥方面籍籍無名之輩。
這股不滿在見到産屋敷耀哉本人之後到達了頂點。
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孱弱身軀,那麼大個男人居然在行走的時候還要小孩子攙扶,一副體弱多病的樣子。其實是裝出來的吧?因為知曉鬼的可怕,所以裝出慈眉善目的樣子,自己坐在這裡享清福,反而讓獵鬼人們出去賣命。
這種裝模作樣的家夥,憑什麼值得那麼多人的尊敬?
他這麼想了,也這麼說了。
“産屋敷大人,”不死川實彌想到了粂野匡近渾身是血的樣子,從對方身上褪下的衣物已經變成了全是血的碎布,他還想起了從胡蝶香奈惠那裡聽來的、有花海夏描述不破傷重昏迷的事情,“你的日子過得挺舒坦的嘛。”
他料想到這位主公大人要麼會惱羞成怒,呵斥他滾出去,要麼繼續假惺惺地辯駁他的話。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在場的所有人並沒有任何一個因他的話而惱怒。
眾位柱依舊單膝跪在原地,那位“演技拙劣”的主公大人仍然維持著得體的微笑,他身邊那兩個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孩也和産屋敷耀哉一樣笑著。
連不死川實彌自己都為這一幕而吃了一驚,但這並不足以讓他退縮:“你那弱到爆的身子我可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自己坐在這麼安全的地方指點江山,卻讓別人替你拼命,我算明白了,所有獵鬼人都是你的棋子吧!?”
面對如此僭越之言,諸位柱看似雲淡風輕,實則內心各有個的想法。
但無一例外,他們最先發現的都是——不破千裡真的生氣了。
不死川實彌沒能察覺到在身旁醞釀起來的情緒,他依舊將好友重傷、信賴的前輩失去師長的不滿發洩了出來。
一旁,規矩跪著的柏山結月花在心中偷笑,感謝不死川實彌激起了不破的怒意。這麼生氣的千裡君可是很少見的,但他不是在生不死川實彌的氣,可能是在自責沒有正確地引導對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