粂野匡近是他們當中受傷最重的,盡管及時用呼吸法止了血,但那些被絲線勒出的傷口非常嚴重,這也是為什麼不死川實彌不明白這家夥還能悠哉悠哉躺在那裡吃蘋果的原因。
有花海夏沖不破伸出手,他乖乖地攤開左手。
“長進不小嘛。”她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只有不破聽懂了。
姑獲鳥的血鬼術只能複現當時的受傷情況,十三歲時幾乎將不破左手切斷的傷痕如今只是在他的手指上留下了一些淺淺的破口,彼時粉碎右肩的重擊現今也只留下了破潰的傷口,累嘗到的鮮血便是來自這裡。
“但是你也給我好好在這裡待一週,別想著偷溜哦。”現任蝶屋主人笑眯眯地威脅道,未來蝶屋的小主人們跟在有花海夏身後,露出和她如出一轍的笑容。
“......我知道了。”不破縮了縮脖子。
有花海夏走後,病房裡恢複了安靜。粂野匡近的體力還沒有完全恢複,他很快躺下睡著了。倒是不死川實彌一直坐在那裡無所事事的樣子,所以不破問他要不要出去走走。不死川實彌答應了,兩人來到了蝶屋的後院。
“主公大人應該很快就會召見你們了,實彌。”
畢竟這次任務成功討伐掉了下弦之一,粂野匡近和不死川實彌的功績不破已經如實彙報了上去,面對如此有天賦的兩人,主公大人必然會將他們召喚去産屋敷宅邸,親自慰問。
不死川實彌其實對鬼殺隊的當主沒有多大的興趣。産屋敷耀哉之名從未與任何功績掛鈎,除了人人尊稱一句“主公大人”之外,既沒聽說過那個人修習過什麼了不得的呼吸法,又或者是將哪些實力超群的惡鬼斬首,不死川實彌不認為那個人有什麼本事。
或許只是生了個好家室而已吧?白發少年輕視地想著。比起被什麼“主公大人”召見,他更想知道另一個秘密。
不破看出不死川實彌似乎並不重視被主公大人召見,心下開始擔憂他會不會做出什麼不敬之事,自己要不要提前向他說明一些情況之類的,但是一想到産屋敷耀哉沉靜的面容,他就什麼都不擔心了。
沒有人不會被産屋敷耀哉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你的傷,”不死川實彌跟著粂野匡近待久了,也學會了一些委婉說話的道理,“是怎麼回事?”
在他們第一次相遇,在無限城中遇到那隻蜘蛛鬼的時候,它曾說不破殺死了他的母親。而姑獲鳥複現了不破曾經受過的傷。
不破舉起左手,手指上的傷口邊緣微微翹起,他不斷地展開手、又攥緊,似乎感受著指間的疼痛。
“喂!嘖,不想說就算了!”不死川實彌說道。
此時,他們恰好走到了一處後院。不破看著牆角的花叢愣了一下,然後率先坐在了緣側,不死川實彌跟著坐在了他的身邊。
“我的母親名為籠島綠,”不破緩緩開口,講述起關於“母親”的故事,“是一隻鬼。”
相同的地方,相似的傷口,不變的鬼與人的故事,只不過講故事的人改變了很多。
那時,除了肉|體上的傷情,姑獲鳥還複現了心中的傷痛。關於親生父母,不破從未主動向綠提起,如果他們還在世,那不破希望他們這輩子不知鬼、不遇鬼,如果他們已經離去,那不破就希望他們能早日成佛。
至於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不破不在乎,為什麼將他丟棄在墳堆間,不破也不在乎。他已經擁有了世界上最好的家人,被拋棄的恐懼與孤獨只在他的心中出現了短短一瞬,就被綠和槿的溫度驅逐了出去。
“......”不死川實彌自始至終沉默著。
不破說一會兒,停一會兒,直到胡蝶香奈惠過來找人,他們才從緣側離開。
分別前,不死川實彌問道:“那個疑問,你找到答案了嗎?”
不破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回答:“沒有。老實說,現在已經快忘記我當時在想些什麼了,那個疑問的根本是什麼,現在也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