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中午,傑姑和茗姨回家吃飯。
冰歌早已為她們切好了水果,卡著時間倒好了熱茶,此刻正對著符咒檢測儀練習惡咒——傑姑在她的央求下,“勉為其難”地錄入了一套標準示範。她本想水果也用法術切,可惜弄出來的東西醜得天崩地裂,她只好自己吃掉,又用手重新切了一盤。
“今天怎麼樣呀?”邱茗脫下黑白兩色的外袍。
“非常好,就是遇到個煩人的家夥,我買了符牌。”冰歌舉起夾著符牌的手。
“喲,讓我看看!”謹傑湊上來,“金屬……大概是玄鐵和銀?”
“是玄鐵和秘銀。”邱茗說。
“內芯是什麼?”謹傑攬過冰歌的脖子,捏了捏她的臉蛋。
“阿,是木製內芯,雷擊木。”
“唔,這個配置……倒是猜不出你是什麼靈根。不過和你阿孃當年的材質正好相反。”
“哪有一買完符牌就知道靈根的,咱們那時不也沒猜對,”邱茗笑道,對冰歌說,“你阿孃當年,是內玄鐵、外柳木。你媽媽麼,是礦石內芯,楠木外殼。”
“這有什麼說法嗎?”
“說法嘛,是有的。不過符牌是門很複雜的技術,即使是我,也不過瞭解一鱗半爪而已。”
“你還沒說,遇到的那個煩人鬼怎麼樣?”謹傑放開冰歌的臉,抓了塊水果吃。
“又不洗手。”邱茗輕斥。
謹傑晃晃手指,含混不清地說:“施了清潔咒就算洗了。”
“那家夥很傲慢,很瞧不起山外界法師的樣子。她似乎是有意想和我交朋友,還知道阿孃和媽媽。她說,她叫崔華明燦。”
“崔華明燦?是崔華明珠吧?”謹傑說。
“是明燦。她是這麼說的。”
“應該就是她。你記不記得,崔長天跟咱們說過,他侄子不喜歡明珠這個名字,說是讀起來不好聽。”邱茗說。
“那就是崔家的那個小姑娘。她給你說起她舅舅了吧?”
“是說了。我沒搭理她,她不大高興。”
“不用管她,她被家裡人給慣壞了。至於她那舅舅,”謹傑嗤笑,“崔家的家—主—大—人——其實不過一個跳梁小醜。但是,如果沒有大人在場,你遇到他還是要多加小心。那家夥老奸巨猾,又恬不知恥,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
“你傑姑說得對,崔家可不是什麼善茬。她們在大戰初始就倒向萬簫,勾結朋黨,為虎作倀。買賣人命也是有的。後來戰爭勝利,這樣的貨色卻逃過了審判。這些年來,崔長天四處捐錢,倒賺了不少贊譽。實際上……”
邱茗停住話頭,冷笑,“平日裡光鮮亮麗,撕開禽衣獸袍一看,誰還有個人樣啊。”
謹傑繼續道:“冰歌,你要知道,現在家裡還有什麼‘家主’的,有一個算一個,沒一個是好東西。殺人放火,對於她們那種人家,也只有不能做的,沒有不敢做的。當然啦,你也不用害怕她們,現在終究是法治社會。況且,你傑姑和你茗姨還是能護得住你的,更不用說還有姜鋒和空明。”
她笑道,“要是有人敢對你下手,恐怕姜鋒隔天就會殺到她們家,把刀貼著她們耳朵邊插進她們床板上。”
說罷,又開始玩起冰歌的臉,把冰歌的嘴角拉上又拉下,活像做鬼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