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知道了。”
“也怪不得你們倆不對付。你倆的脾氣還真有點兒像,一樣的倔,一樣的吃軟不吃硬。”
冰歌心想:我和蔣寧麗不對付可跟脾氣像不像沒關系,我和她的主要矛盾是意識形態上的差異!這是不可調和的差異。況且,我跟蔣寧麗的脾氣可差得遠了!
楊老師又說:“等蔣老師氣平一平了,我就去找她求情,讓她放你一馬。你的小夥伴們還真機靈!一脫身就來醫務室找我了。我著急來看你就先走一步,可你的小夥伴們還在醫務室跟其他老師哭訴呢。”
她狡黠地笑了笑:“她們肯定不止找了我,我來的路上都收著院長的簡訊了,讓我好好照顧你。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做到的。你就放寬心好啦,蔣老師即使不放你出來,也不會再難為你了。不過如果她要找你,你可千萬別和她對著來。說兩句好話,再道個歉,這事兒就過去了,啊?”
“好好好,我一定順著她來。”冰歌有些得意地想著,不愧是我的閃電幫,這幫家夥越來越有辦法了。
“那就好。但也別裝得太過,免得她以為你在諷刺她。你的小夥伴那邊,你也別太擔心,我會盡力求情的。她們也餓不著,我會給她們偷渡好吃的。這我是熟手啦!你信得過我。”楊老師呼擼了一把冰歌的腦瓜頂,滿意地看著冰歌頭頂的碎發支楞八翹起來。
就在這時,禁閉室的門又一次被推開了。
楊老師像冰歌之前塞書一樣,火速把碘伏和棉簽塞進包裡,拉著冰歌一起站起來,臉上戴上副假笑。
“程老師?是你呀。”看清來人後,她的笑容一下子真誠起來。
開門的是個男老師,姓程,在福利院裡人氣不低,女老師們說他溫文爾雅又年輕帥氣,孩子們覺得他溫柔幽默又有智慧。不過冰歌對此持相反意見:他只不過是臉上和善,可從沒見他真正為孩子們做過什麼。而且冰歌可看到過,他在領導們面前又是另外一張爭功諂媚的面孔——蔣先生好歹還表裡如一呢!
至於幽默、智慧,冰歌自覺無法評價,不過這位程老師應該是不笨的,聽說他從前是市重點中學的教師,也不知為何來了彩虹孤兒院這座小廟。
但年輕帥氣他可完全算不上,程老師今年三十,五官只能說一般,只是麵皮白淨沒有麻子。他的個子倒是很高——據他自己說,一米八出頭兒。
此時他微笑著對楊老師點了點頭,說:“小露老師也在啊,我是來找冰歌的。咱們有客人來了,已經確定是這孩子的親戚,證件都很齊全。蔣老師叫這孩子現在就去一樓會客室。”
“這孩子的……親戚?”
“是啊。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有孩子親屬找來,真是幸運啊。”他轉頭看向呆愣住的冰歌,笑道,“看這孩子,都高興傻了。”
冰歌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她直直怔在原地,指尖顫抖。
還是楊老師先反應過來,她推了推冰歌:“傻孩子,快去呀!”
冰歌-個激靈,拔腿向外狂奔。巨大的喜悅與忐忑在她心中升起,幾乎令她窒息。她的親戚,她的家人來找她了!她們一定知道關於媽媽的事!希望她們能帶來好訊息!
她一路飛奔到會客室,一把開啟門。
門內是三個女人。蔣寧麗,和兩個訪客。
冰歌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這兩位訪客……有些古怪。
“冰歌,”蔣寧麗難得和善地對她說,“這位是你的姨媽,快問好。”
冰歌艱難地挪開目光,問:“哪位是我的姨媽?”
蔣寧麗皺起眉頭:“這兒就一位客人!你又在胡謅些什麼!”
她又對其中一個女人笑道:“真是不好意思,這孩子有點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