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
錯讀的假名在唇舌間繞了兩圈,最終還是被嚥下,魏爾倫看著打算推門離開的蘭波,方才喝下的紅酒忽然湧了上來,他大跨步上前,從背後將蘭波擁進懷中,
“蘭波、蘭波、蘭波……別走……”
“……!”
蘭波被嚇了一跳,呆愣片刻,那股壓抑了大半天的無奈又湧上心頭——這家夥還真是一點都不會偽裝啊?相處中就露出那麼多破綻不說,現在更是直接給了她確定自己身份的機會。
看來,那頂帽子中的單詞,確實是她的名字。
她不叫蘭堂,她是蘭波,一名法國人。
魏爾倫還在呢喃地呼喊她的名字,蘭波想了想,換成法語回應,
“怎麼了,保羅。”
這樣熟悉的語氣,令金發青年瞬間瞳孔緊縮,剋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是我、是我,對不起,蘭波、蘭波……”
他將懷中人過於纖瘦的身體轉過來,凝視著那雙已經太久太久都沒見過的碧綠眼眸,本就因醉意而有些迷糊的大腦,現下更是混沌一片,全然忘記了偽裝的陌生人身份,一邊黏黏糊糊的胡亂在蘭波的臉頰和頸窩磨蹭著,一邊嗓音低啞地道歉,
“蘭波、蘭波,對不起。”
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是你將我扔在這裡的嗎?
是你沖我開了槍,留下手腕上那道一直沒能完全癒合的槍傷嗎?
心髒裹挾著理智,在蘭波的胸腔裡哀號著共鳴的悲傷,頭很痛,質問的話語翻滾著撞擊,卻完全問不出口,也生不出半點怨恨。
蘭波蹙著眉,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她其實沒什麼資格說魏爾倫偽裝得太差,因為她今天也很反常,這樣一個趁機哄騙和審問的大好機會擺在面前,她卻對答案失去了興趣。
真可怕啊,初見的悸動居然來自靈魂——她居然是真的、真的很愛這個笨拙的漂亮家夥,不管是失憶前,還是什麼都一片未知的現在。
蘭波仰起臉,任由魏爾倫滾燙的呼吸穿透肌理,直到有成串的淚珠滾落,滴在她的圍巾上,她才抬起手,抹去金發青年臉上的淚痕,
“別哭了,保羅。”
她扯住魏爾倫的領帶,直接吻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