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崇的手上已經接到了陳明晚的密報。福豆可能會隱瞞自己, 但陳明晚卻不會, 他一五一十,一字一句地都寫在了密報上。
看完密報的柳崇,隨即便坐上馬車去了晉王府。
……
福豆緊跟著皇帝去宣和殿吃宴,皇後及二皇子陪侍, 叫了教坊司連番兒唱曲兒表演,三人都喝得滿面紅光。
二皇子一直盯著福豆瞧,皇帝便嘲他, “你這混小子, 不是還打福豆的主意吧?”
二皇子微醺,對著福豆傻笑。
福豆本來站在皇帝邊兒上,為了避開二皇子的目光,只好換了一頭,但二皇子的目光就好死誇父似的追在她身上, 叫她整個人也臉紅了。
總歸被這麼灼灼注視都會臉紅的。
胡皇後給皇帝倒酒,一邊倒一邊說, “開京就是這性子, 依妾身看, 便擇個教坊女給他便是了。”
皇帝也覺得, 他這兒子就是個色胚, 福豆和教坊美人又有什麼區別?現如今福豆已經是旁人的了, 自己親自賜的婚, 這是不能讓兒子再破壞的。有教坊女陪他更好。便說,“那你安排就是了。”
二皇子坐在原處喝酒, 見福豆幾次閃躲他目光後,嘆了口氣,又猛灌了幾口悶酒。
皇帝此時已經喝累了,胡皇後將他扶起來,由自己的內侍送他回福寧宮去。
福豆正要跟上,青樹卻攔住了她,“福豆,皇後聖人交待你做件事。”
福豆早已經知道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麼,她一直都在耐著性子等著。
等著柳崇來救她。
可已經此時了,還不見柳崇過來。難不成柳崇覺得,她能在這侍衛內侍包圍的宣和殿上獨自逃跑麼?
說到侍衛,福豆瞧見今日有熟悉的班直,但他們的押班頭子卻不見林沖。驀然間,她望見跟隨皇帝回福寧宮的幾人,恰恰便是那日想在宮中毆打自己的四人!
皇帝的福寧宮由誰跟隨陪護,福豆每日跟著怎會不熟悉呢,這四人絕對不在其列!
而此時胡皇後正在輦轎旁,督促著內侍將皇帝扶上去。胡皇後自己則坐上另一輦轎,往自己的寧和宮去了。
看上去一應平常,只是,皇帝身邊的人都換了。
福豆一緊張,立即便要跑去帝輦旁邊去,但青樹卻一把拉住她,另外兩個宣和殿的內侍也上前來堵著她,笑嘻嘻地說,“姑娘,您怎麼還想亂跑呢?”
青樹哼一聲,“這個教坊女真是沒規矩,竟然想換上內監衣裳亂闖宮禁,這是二皇子要的人,你們快去替她換妝梳洗罷!”
福豆驚怒,撕扯著啞嗓說,“你瞎說什麼,我幹爹可是柳崇,你們誰敢動我!”那兩內侍聞若未聞,將她雙臂壓上,便向偏殿去。
青樹將帕子堵在嘴上,“都這嗓子了還叫呢,就我這麼近都聽不見你說什麼。”
宣和殿的內侍猶疑了一下,“青樹姐姐,這真真兒是教坊女?”
青樹白眼,“你們進去自己瞧瞧她是不是女的,難不成還有內侍是男的?”
內侍們相互一覷,“那我們便帶她下去了。”
“我幹爹是柳崇!幹爹!你快來救我啊!”福豆大喊著,可惜內侍們依然聽不清楚,只說,“姑娘,您怎麼還不願伺候二大王呢。得了二大王的幸,您也能脫了教坊籍,這是天大的美事!”
福豆大喊:“我不願,我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