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少年帶著桀驁地神色側目看她，“你呢？”
“可惜我雖險勝，卻還是讓突厥世子逃了，”項桓折了一節青草投壺似的隨意往地上扔，“好在對方識時務，沒多久便向我朝投降稱臣……”
四周一片安寧祥和，只聽見他的嗓音悠悠迴盪，就在此時，明月清輝下的樹影突然冒出一饒身形，項桓警覺地繃緊肌肉，幾乎是習慣性的反應要去握自己的槍，手一撈了個空，才想起槍放在家鄭
“什麼人？！”
驀地回首，高牆上立時探出一張笑嘻嘻的臉。
“我就知道你在這兒。”
那是個陌生的年輕人，看歲數應該和項桓不相上下，就是頭大零，身子卻細長的一條，乍一看很像一根行走的糖葫蘆串。
宛遙還在打量，項桓一見是他，唇邊泛起些許意味不明地笑，抄起外袍穿好。
“怎麼找這裡來了？”
“找你呀。”
大頭索性在牆上坐了，招呼他，“讓你回個家一去那麼久，大夥兒都等著呢。”
項桓了聲“就來”，抬腳便要走。
宛遙這才回過味兒，忙放下一堆藥草往前追，“你去哪兒？”
他只好停住，邊系衣帶邊回答，“喝酒。”
“你有傷在身還喝酒？”
“又不是弱不禁風，喝點酒怎麼了。”項桓嫌她麻煩，走了幾步又想到什麼，轉過身打算拉她下水，“你要不要一塊兒去？”
宛遙愣了下。
大魏的夜裡有宵禁，晚上出門喝酒的不是達官顯貴就是江湖宵，總之皆非善類。自打項桓去邊關吃沙子以後，她從良多年，已許久不幹這般出格的事，當下猶豫道：“我就……不去了。”
坊牆高處的大頭很適時地替項桓接話，“不打緊，一會兒我們送你回來。”
“算了算了。”瞧她為難，項桓搖頭道，“你自己早點回家，我走了。”
“哦……”
他聞言也不再逗留，用剩下的巾子將手一擦，翻身躍過牆，乾脆利落地上了街。
大頭跟在他後面，又好奇地看了幾眼。幽靜的巷子中，那抹纖細的影子正在收拾餘下的殘局，他內裡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忙蹦上前，神秘道：“這姑娘誰啊，你媳婦兒？”
“怎沒聽你提過？豔福不淺啊……”
剛完，項桓伸手在他腦袋後一摁，笑罵道：“去你孃的，滾。”
坊裡最熱鬧的劉家酒樓尚還燈火通明，食客們你來我往的推杯換盞，賞一旁舞女衣袂翩然的風華，絲竹聲歡快動人。
角落的八仙桌坐著五六個健碩的男子，年紀倒是各有千秋。項桓在其中算後輩了，和餘大頭一起被幾位老哥哥輪番灌酒。在座的都是季將軍麾下的同袍，早在進京前便各自約好要痛飲一頓，明日大家進宮領賞，今日就喝個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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