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綰走神,沒聽到李洹的回答,只聽韓霖頗是遺憾的說,“王妃娘娘要靜養,那確實不便去叨擾。昨日長雪去允王府,只怕是真的打擾到了王妃娘娘。”
說到這裡,韓霖的遺憾變成了歉然,“長雪那性子,勢必是要去找王妃娘娘問上一問的,叨擾之處,還望王爺不要生氣。”
李洹輕笑,“那有什麼,王妃終日帶在房裡,有個人跑去和她說話,想必她心裡樂著呢,只是到底不利於調養身子,接下來,是真的要閉門謝客了。”
韓霖唇角揚起一個淡漠的弧度,沒了言語。
雖然算到了李洹是個軟硬不吃的,絕對不會輕易說出他想要聽的話,不過李洹這麼赤果果的敷衍,半點兒不想搭理他的樣子,著實讓人心生不爽。
韓霖安慰自己,李洹到底是身處雲端慣了,瞧不起他也是正常的,這世上的人,有幾個是李洹看得上眼的。等到把他逼上絕路,他的脊背自然就會彎下去了。
不僅是李洹向他彎腰,宣國也得向長陵國彎腰才可以。
自討了沒趣兒,韓霖尋個由頭走了。
李洹早就沒了胃口,韓霖剛走,便起身進了寧綰所在的屋子。
寧綰還保持著托腮的動作,微微挑眉看向李洹,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滿天的星辰,要將人吸入其中。
天真又勾人。
寧綰只有在心情不錯的時候才會流露出這樣的眼神,每次寧綰流露出這樣的眼神,李洹的心就軟成了一汪春水。
想想寧綰的柔軟,李洹覺得喉嚨直發緊。
他不自在的咳嗽兩聲,走上前去,伸手摸摸寧綰的頭發,一本正經的道,“寶官每次闖禍之前都會這樣看著我……”
李洹不說,寧綰還不覺得,李洹這一說,寧綰瞬間察覺李洹摸她頭發的動作像極了在給寶官順毛。
“寶官和我可不一樣,寶官那是天真無邪,我卻是一肚子壞水。”寧綰一把把李洹的手扯開,沒好氣兒的說,“允王爺都這般說了,我要是不做點壞事兒,豈不是要讓允王爺失望。”
李洹無聲笑著,彎下腰肢,兩手從後面環住寧綰的肩膀,耳語道,“若這一肚子壞水用在別處,我求之不得。”
寧綰只當耳朵裡塞了棉花,什麼也聽不到。
只道,“我得自求多福了,不知道韓霖會不會再堵我一回,要是把我抓了去,嚴刑逼供一番,說不準我真就什麼都招了。”
李洹親親寧綰的耳垂,松開手,站起了身子,說,“沒那必要了,再過一會兒,父皇就會下旨讓顏神醫來京城了。”
“這麼確定?”寧綰挑眉,回頭看著李洹。
剛才韓霖好像沒有提到過這件事吧,再說,不管是李延、韓霖還是李銘,要說動皇帝,都需要時間吧。
這離他們從大牢出來才幾個時辰,沒那麼快吧?
“你要讓伊人扮你多久?若是你不為韓長雪治療傷口,韓長雪勢必糾纏,韓長雪那人雖不是十分精明,可兔子急了尚且會咬人,何況是韓瑜那樣的女人養大的,誰曉得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最重要的是,你將所有的身份都推到了顏神醫的身上,就是將所有的事端都推到了顏神醫的身上,稍有不注意,明槍暗箭都會朝著顏神醫而去。誰能保證從開始到最後你都安然無恙呢?”李洹說了這麼多話,終於繞到了最重要的一句話上。
說的是,“你將事情交給伊人吧。”
不是商量,甚至是比通知還要不容置疑的語氣,是命令。
命令寧綰把事情交到伊人手裡,命令寧綰從事情裡脫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