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瞭,寧綰扯開搭在腰上的手,倒是沒有多費力,輕輕一扯便松開了。
她起身,換上衣裳,簡單的梳洗了一番,將一個香木匣子放在李洹枕邊。
不欠了,如此便也不欠李洹的了,從此以後,她和李洹之間的恩恩怨怨,都再沒有了。
寧綰呼了一口氣,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
房門合上的那一瞬,沉睡著的李洹驀地睜開了眼睛,他坐起身子,有些無措的看著緊閉的房門。
她走了,她便這樣走了。
他拿過枕邊的木匣子,緩緩開啟,將裡面的東西拿出。
是條墨綠色的雲紋腰帶,銀線為主,金線鑲邊,與他所用腰帶相比,不論是樣式還是做工都算不上好的,只是他卻能夠想到她拿了針線一針一線為他縫制腰帶時候的模樣。必然是眉眼低垂,眼裡心裡都只剩下他。
怪不得她總愛去找柳如月,一去就是幾個時辰,怪不得柳如月每次見了他,都要抿著嘴笑,原來她是找柳如月教她針法去了。
看來,她的心並非是石頭做的,也並非是一點都沒有他的。
只要她願意邁出這一步,餘下的路程,都交給他,他會用最快的速度,用最穩健的步伐,走到她的面前。
那一天不回太久的,只要他給他一份心安,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只要等到宣國的局勢穩定,他便只跟著她。
寧綰要是曉得她用來斬斷所有的腰帶讓李洹鬥志昂揚,精神抖擻,只怕是後悔都來不及。
此刻她已經走到允王府大門口,雲勝和葛四都在,蒹葭和陳嬤嬤也候在一邊。
“主子,其他人率先去城門口了,都在城外等著的。”葛四問,“小姐此刻動身嗎?”
“辛苦了。”寧綰對葛四和雲勝說,“近來你們也受了許多苦,便趁著這段時間休息一下吧,待回去長陵國,又是一場惡戰。”
說罷,上去了馬車。
蒹葭和陳嬤嬤跟上。
一行人很快到了城門外。
簾子掀開,寧綰愣了一愣,除了龍檮鏢局的人外,多出來的百十號人又是怎麼回事?
她看向陶檸,“不是說阿煜回去泰安國了嗎?你怎麼還在宣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