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這也算是賭麼?
寧綰抿著唇笑了起來,李洹每次說要和她賭,賭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兒。
嫁娶,也能拿來作賭麼。
“可是思官是賭中高手,賭了無數次,從未輸過。不如,思官讓我一局怎麼樣?”李洹突然問道。
“讓一局?”寧綰挑眉,“怎麼讓?”
李洹笑了起來,語氣卻是從未有過的嚴肅認真,“在我成親之前,思官不要嫁給旁人。”
“好啊。”寧綰想也不想就點了頭,“就當是感謝王爺如此幹脆的讓我離開吧。”
李洹垂眸,筆尖落下,柔柔的勾勒出休書二字。
寧綰站在一邊,帶著殷切的為李洹磨墨,臉上是嫁近允王府以後少見的輕快明媚。
這才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不該去之前那般沉重的。
李洹想,也許他退讓的這一步沒有錯,也許他只有退讓了這一步才有可能換得寧綰放下對他的戒心。
休書的內容也寫得含糊,並未指出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休了寧綰,也沒有說寧綰哪裡不好,寥寥數語間,只是說了李洹休了寧綰,從此再不是夫妻而已,僅此而已。
寧綰拿著休書,覺得那休書有千斤重,沉甸甸的,墜得她手疼,可一顆心是從未有過的輕快。
她將休書小心翼翼對折,放入隨身攜帶的香囊裡,仔細收藏。
李洹望著寧綰,忽地伸手,將人拉入懷中,十指緊扣。
他俯身,輕咬寧綰薄唇,輕柔中又帶著不安的撕咬,怕傷了她,又想傷了她。放了她,又不願意放了她。
“思官,喚我一聲。”他說,溫柔的哄騙,像是用盡了耐心,哄騙著自己最想要得到的至寶。
她從來沒有好好喊過他的名字,更是從來沒有喚過他的小字。
寧綰看著李洹,似是要掉入李洹深不見底的瞳孔中,裡面裝滿了渴求和執拗,那樣直勾勾的看著她,像是漫天的風雪要將她席捲。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際,還在耐心的誘哄,“思官,喚我一聲。”
可寧綰發現,她叫不出口。
這麼長的時間她都沒有叫出口,此時此刻她更是叫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