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神醫掀開簾子一角,看著馬車外邊,私事察覺她的目光,笑著朝她看了過來。
“沈嬤嬤有事?”寧綰問。
沈嬤嬤搖搖頭,慌忙垂下了腦袋。
她沒有事,她只是覺得顏神醫太淡定了。
二公子方才的舉止,分明是想要了他的命,他怎麼能這麼鎮定的坐在馬車裡,像個沒事人一樣看著外邊的風景呢?
他真的一點也不怕麼?
二公子性情暴戾,最是冷血,他殺起人來,連眼睛都不會眨巴的。
要是二公子再起殺心怎麼辦,他這瘦小的身板,能打得過二公子的人麼?
不過,二公子的人才被收拾了,在抵達文國公府之前,應該是不會再動手了。
只要進了文國公府,有夫人派人護著顏神醫,顏神醫就該安全了。
沈嬤嬤心裡微安。
寧綰無聲的笑了。
不管是為了那天贏的銀票,還是她改容換面的手藝,柳如風都不會輕易要她性命的。
這麼好的一顆棋子,隨便安插在哪兒都是有人搶著要,柳如風會想著把她收為己用的。
人活著,要想活得好,必然是要互相利用的,至於誰利用誰,那就得視情況而定,論各自的本事了。
前往文國公府,途中要經過府衙。
寧綰掀了簾子往府衙門口看,正巧看見湖藍色的衣角消失在逐漸合攏的府衙大門內。
她知道,寧越會來的。
“寧大人前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我好備下酒席為大人接風洗塵。”宋知府將寧越引進府衙,言語之間帶著卑微的討好。
同是四品官,表面看上去,兩人官階一樣,誰也不用討好誰,可洛城的四品官和京城的四品官還是有差別的。
宋姓知府的四品,是花了銀子,走了路子得來的,在真正的達官貴族眼裡,他連個屁都不算。
而寧越的官拜四品,除開自身的才幹之外,還有寧越是寧國公府的世子爺,是太子太傅的兒子,這般的身份,比他不知高了多少倍。
誰高貴誰低賤,高低立現。
“聽說洛城發生了一起私鹽的案件,我過來看看。”寧越面容冷峻道。
財路就這麼給人斷了,他不甘心。
起碼他得知道是誰想斷了他的財路。
宋知府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