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尋音放下柴刀,朝他走來。
張小北用袖子給她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然後把跟大姐商量的辦法告訴了她。
尋音低頭不語,張小北也知道她不願意跟黑家牽扯,便愧疚地說道:“我一時也沒想出更好的辦法,只能先用這個權宜之計了,只是委屈你了。”
尋音忙抬起頭,看著張小北說道:“不,我不委屈,我是怕你委屈。你這樣的一個人,卻還要在姓黑的一家面前放低姿態。”
張小北笑道:“那沒什麼,反正我也說了以後只當一般親戚走。咱們成親以後,我就陪你去尋找岳父岳母,以後咱們也很少回村,跟他們牽扯也不多。”
尋音聽到張小北嘴裡蹦出岳父岳母這個陌生的稱呼時,怔一下才想到他指的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不由得一陣恍惚。彷彿此情此景,不像真的,竟像是在做夢。這種恍恍惚惚、似真似幻的感覺好像是從張小北在江邊向她剖白心跡就開始了。
她喃喃說道:“小北,我們真能成親嗎?”
張小北笑道:“傻瓜,難道我還能騙你不成。”
張小北在潘家住了一晚,第二天要離開時,他的幾名同窗也來看他,幾人相見少不得又要閑敘一陣,接著還有其他人聞訊也來了。
這一耽擱就到了下午了。而張家村那邊已經知道了張小北迴來的訊息。胡氏和張耀祖等不及兒子回來,就趕著牛車進城來接。
三人相見,胡氏又是哭又是笑的,張耀祖也是滿臉笑容。等敘完寒溫,說完閑話。張小北一臉平靜地告訴了家人自己落第的事。
胡氏倒沒太大反應,只是一臉心疼地道:“考不中就考不中,左右你還小,咱三年後再考就是。你的身體才是最當緊的。”
張耀祖聽到兒子沒有考中,不由得一臉失望,“沒考中呀,本來爹還以為你一定會像上次一樣能考中,我還等著你給我長臉呢。”
胡氏不滿地看了張耀祖一眼,道:“你以為舉人老爺那麼好當,你自己數數咱們方圓幾十裡有幾個舉人老爺?全縣又有幾個?你的臉就靠兒子長,你咋不給我長長臉呢?”
張耀祖被搶白得滿臉通紅,他惱羞成怒地道:“你別一天到晚叨嘮個沒完,我現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你好歹給我幾分面子。”
胡氏嗤笑道:“你還有頭有臉了,你以為那啥員外請你吃幾回飯,你就有頭臉了?你咋不想想,人家為啥請你,以前咋不請你呢?”
胡氏的話越來越犀利,直逼問得張耀祖說不出話來。
眼見著兩人要吵起來,張小北和張小草只得從中打圓場。
張耀祖也懶得跟胡氏吵,便自以為很聰明地轉移話題,“那啥,小北,你這次沒考中也沒事,爹替你相中了一門好親事,這姑娘就是李員外家的姑娘,李員外說了,他家只有一個女兒,從小就寵得不行。李家姑娘的嫁妝裡不但有幾十畝田地,還有兩家鋪子……”
張小北哭笑不得,他看看母親和姐姐,一臉鄭重地說道:“爹孃,我正好有一件事要跟你們說,——我已經有相中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