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想起什麼了?”張小北趕緊問道。
尋音慢慢地回憶道:“那種記憶挺亂挺雜的,也不是一下子想起來的,是看到什麼東西觸景生情,突然想起點什麼,當時我在路上看到有人牽著一匹馬路過,我見到馬就突然想起小時候我家裡好像也是有馬的,還有跟人打架時,我也覺得我以前肯定見過這些場景。進縣衙的院子時,也覺得這種院子好像很熟似的。”
張小北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覺得縣衙很熟?”
尋音解釋道:“不是對縣衙很熟,就是那種大院子感覺很熟悉。”
張小北道:“我明白了。可能你家也是那種院子。你現在頭腦裡冒出來的記憶,再加上你身上的那幾樣東西,說明咱們的分析是對的,你家肯定是武將家庭。有大院子說明你家家境很好,那咱們的目標就小多了,要不,咱們現在就回府城,挨家挨戶篩選符合這幾個條件的人家,然後再打聽他們有沒有丟過女兒。”
尋音想了一會兒,搖搖頭道:“不行,咱們都走了一半了,再回去,再折騰了。而且,我家也不一定在府城呀。”
張小北道:“來的時候你說你見過鐵馬渡的鐵馬,那就說明,你當時應該是從船上下來的,即便你家不在府城,也應該在錢江這條航線上。咱們可以一路打聽過去。”
尋音道:“可是你離家兩個多月了,你家人肯定很牽掛你。而且路上又這麼危險,我不想再讓你陷入危險之中。尋親的事,我們以後慢慢找。”
張小北一時也沒拿定主意,是先幫著尋音尋找父母,還是先回家。
兩人說完話,就商量著要回縣衙找趙清海和王世虎。
誰知,這兩人領了賞銀之後,到處找不見張小北,趙清海就懷疑,他又回來找尋音了。於是兩人便沿路折回。四人剛好在中途相遇。
四人大劫之後,重新相聚,自然是十分高興。
趙清海說:“縣衙的衙役說,他們要連夜審訊水賊頭目,再根據百姓提供的線索去抓賊,至於何時抓到人,那就不可能保證了。這次張小北提拱線索有功,得了賞銀六十兩,比咱們被搶的財物還多。我看不如,咱們就先回去吧,也別指望著要回財物了。”
張小北想想,自己只帶了三十兩銀子去府城,這一來一回的盤纏,再加上在府城住了一個多月,花得也差不多了。他丟失的不過是幾本書和幾件衣裳而已,並不貴重。王世虎的損失也只是行李,就趙清海損失大些,他從府城販了貨物回來。
張小北說道:“既然賞銀發了,那咱們四個人就均分了吧,每人十五兩。”
王世虎忙說道:“我不要,那是你提供的線索,應該歸你。”尋音和趙清海也不要。
張小北道:“就別推辭了,見者有份。”
尋音也把自己得賞銀的事告訴趙清海和王世虎了,兩人不由得吃了一驚,隨即一起稱贊尋音厲害。趙清海覺得尋音是自己的開山弟子,更是與有榮焉。
張小北見他們又有銀子花了,就靈機一動,說道:“要不,咱們先回家了,還回府城幫尋音尋親。”
眾人聞言不由得一怔,還沒來及達成一致,張小北就覺得眼前發黑,暈倒在趙清海身上。三人急忙把他抬回鎮上,請來大夫一看,才知道他是落入江中受了風寒。張小北當初鄉試時,就病了一場,出來後也沒徹底調養好就啟程回鄉,這次又再加上落水受寒,可謂是兩病加一起,病勢是來勢洶洶。他這副樣子,大家哪裡還肯再讓他長途奔波。
三人等他病情好轉些,就僱了輛馬車,一起回成新縣。
張小北也只得如此了,路上,他悄悄握著尋音的手,小聲說道:“等我一回家就跟爹孃說咱倆的事,等咱們成親後,咱們再一起去尋親。”他想的是自己才十七,雖然不用著急成親,但是尋音比他大,今年快二十了,他不能讓她空耗青春。既然兩人已經認定彼此,那還不如趕緊秉明父母,早點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