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爺臉色一沉, 眼光閃過一絲不明所以, 隨即便察覺到有劇烈的痛感自手背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身形顫抖著後退一步, 警醒的盯住沈千容, 卻是不及發作,整個人已是難以站立。
然他終歸是功力深厚, 踉蹌兩步便撲在床前, 伸手鉗住了她的脖頸。
他惡狠狠地盯著她:“你對本王做了什麼?”
他的身子受損,手指掐著沈千容的脖頸, 力氣本就有限。偏生,他還竭力運功,以使疼痛稍有緩解。熟料,他愈是用力, 那疼痛便愈是難以忍耐,彷彿千萬個匕首同時劃過他的身體每一處,每一刀下去,都深入骨骼。
沈千容微揚著頭,並不曾察覺到脖頸間的疼痛,說出口的話只是照舊虛浮些,也未曾有幾分難耐。
她悠然的笑著:“王爺掐死我,這蠱毒也不會有解藥。”
三王爺緊鎖著眉, 眸子腥紅, 這時陡地死死地鎖住她,咬牙切齒道:“本王竟是忘了,你是蠱女。”
沈千容輕哼, 眼見著他的手無力的緩緩垂下。
“你到底想做什麼?”他跌坐回椅子上,拼力運功,意欲與體內肆虐的疼痛相抗衡。
沈千容清楚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偏不提醒一句。只冷冷的瞧著他:“該是我來問,王爺想做什麼?皇位之爭,本是你們皇子之間的事,與我有何相幹?王爺不由分說便將我的人綁了來,還妄想我傾心相助麼?”
“本王已然應了你讓你的侍女離去!”三王爺雙手緊緊地住著床邊的錦被,身子難得還能挺得筆直,只額上的汗水層層疊疊落下。
“呵!”沈千容笑著冷哼,“你傷了我的人,只一句放了,我便應感恩戴德了?王爺這般邏輯,委實可笑!”
“你還要怎樣?”三王爺死死地盯著她,隱約間竟能聽見磨牙的聲響。
沈千容聞言,倏地莞爾:“簡單。他們受的痛,你也要嘗過才好。”
“沈千容!”三王爺盯著她,額上的汗愈發是大滴大滴的落下。“這是本王的王府,你以為你能逃得出去?”
沈千容索性攤開了手,好整以暇的凝著他:“王爺莫是忘了,我是將死之人,逃不逃的有什麼緊要?”
三王爺盯著她,忽的踉蹌著向門外走去,走至一半便沖門外厲聲道:“將這個女人拖進地牢。”
他說罷,立時有人進來,將她粗魯的從床上拖了下來,及至門口,沈千容方才突地凝著三王爺道,“王爺的性子,果真是適合坐那冷漠無情的至高之位。不過……”她特意頓了頓,拖著她手臂的那兩人也在三王爺的示意下停了步子,她喘息了會兒,便繼續道,“我初來長安時,便有人想要傷我,以示警告。那時我心思軟,下的輕了些,也不過讓他們疼了一天而已。至於王爺,您若是能撐上十天半個月,倒真是絕無僅有。”
三王爺早已是氣惱至極,揮手便要給她一掌,然他身體每一處的疼痛都難以忍耐,終是無力的垂下手。
他伸手緊抓住門框,忽的念起幼時母親對他管教極是嚴厲,動輒便是皮鞭抽打在身上。然那些狹裹著童年陰影的疼痛,竟不及現下的一絲一毫。
沈千容和應兒被關在一處,因而身子虛浮沉沉睡下時,也並無太多憂心。三王爺尋不得解藥,自是要留著她的性命。
果然,三日後。
先前將她丟進地牢的兩名侍衛,出現在她面前。一面綁了應兒,一面手執鞭子向她走來。
應兒被繩索緊緊地勒著,仍是一聲不吭,只滿眼的擔憂的凝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