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容本是拼了極大的勇氣,這會兒反倒蒙了:“嗯?”分明是他要她給他下情花蠱,他怎會不知情花蠱到底如何?況且,所謂同生同死同病同痛之事,她早就同柳之祁說過,葉闌青不應不瞭解。
葉闌青抿緊了唇,只覺得臉頰滾燙,他不願與她對視:“妖女。”
“嗯?”沈千容愈是懵懂。
他跳下馬車,極艱難才掩住滾燙至耳畔的火熱,迎上她的視線,低聲解釋:“我只是覺得這兩個字念起來尤為親暱。”
“妖女……”
“千兒,如你真是妖女,我亦願以肉身喂養。”他同柳之祁一道時,曾聽過一些戲文,知曉書生愛上狐貍精的故事。那時他只覺得編造戲文的委實想象豐富,現在卻覺得其實還是頗有些道理,因而才這般說道。說罷,便要放下幕簾,卻又冷不丁頓住手,凝著她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鄭重道,“我們不見的這三個月,我的功力精進了很多。”
“嗯?”沈千容愈發不解的看著他。怎的突然就提及武功了?
葉闌青深吸一口氣,如承諾一般:“我可以保護你!”
沈千容倏地瞭然一笑:“好!”
他這樣別扭的神情,委實可愛的緊。倘或她的身子如常,必然要雀躍的跳起來。
只她臉色尤為蒼白,襯得那笑意都有些苦澀的味道。直至察覺到馬蹄聲遠去,才洩了最後一口氣,軟軟的跌下。
千陽凝著她沒有一絲血色的面頰,習以為常一般,默然嘆息一聲便放下帷幔駕車離去。
天色將暗時,千陽在一家路邊的客棧停下,將車馬交於小二,他便抱了沉睡的沈千容向內走。
從這裡到達竹林快馬加鞭仍需要十多日的行程,她的身子又是虛弱,幸而有她師父留下的藥,才得以這樣一路慢行。
千陽要了一間上房,落於旁人眼中,也不過是略有些富庶的小夫妻罷了。他將沈千容安置在床上,正要回身關門,便有一個女子閃身進了門。
她大步走至床前,凝著沈千容蒼白的面色,謹慎道:“小姐的狀況仍是不大好?”
千陽關了門,悶聲道:“她這般折騰,如何能好得了?”轉而又是看向她,“是殿下派你來的?”
應兒微微點頭,說來,她初次現身時本有十足的把握不被小姐認出。畢竟,她們兩人的唯一一次相見仍是在幼年時。卻沒想到,仍是讓她生了疑心。好在殿下很快就來,她也省了解釋。
千陽凝向窗外一片蒼茫,終是不由得嘆息:“我竟不知那葉闌青到底有什麼好的?”
應兒莞爾,卻也一句便輕易刺穿了他的防備。
她道:“我亦不知那沈瀟瀟有什麼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