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東國和照國之間的戰爭,源頭是兩國之間的宿怨,但是導火索卻是多種多樣,經過經年累月的血戰,兩國之間的仇怨早已達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而蘇溯越是什麼身份?他雖然掌控著照國境內的內政,卻絕沒有野心要成為照國實際上和名義上的王,那麼這樣一個人,究竟是以什麼身份、什麼心情去幹著國君才會做的事?
譚琰心中微微一動,蘇溯越這麼做,只有一個理由……
“為什麼?”客棧老闆娘看著譚琰茫然又難以掩飾惶恐的模樣,心頭忽然有些快意,道,“誰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但你難道不明白嗎?辰風炎一天沒有回來,你也就一天不可能回來。你那個好父親,在用辰風炎的性命,保你的命呢!”
所以說,蘇溯越坐一切不願意做的事情,都是為了……她?譚琰心中一陣恍惚。
雖說以前並不是沒感覺——在譚琰即將要嫁給辰風炎之前的一段日子,在東國京城農莊和山莊之中的日子,蘇溯越雖然一直都表現淡然,但不可否認,他是在認真地想要做好一個父親的。
譚琰輕輕抽了一口氣,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報答蘇溯越的這份恩情。
這麼驕傲這麼華麗的一個男子,不應該被人威脅勉強到這種地步。
“不過我聽說,蘇溯越還付出了別的代價。”客棧老闆娘盯著譚琰,咬字清晰,緩緩道,“大概再要兩天,蘇溯越和公主殿下就能到達西北了,到時候你們一家團圓,你想知道什麼,大可以面對面地問問蘇溯越,不是嗎?”
譚琰並沒有在客棧老闆娘的話上多做糾纏,而是微微側頭,視線繞過客棧老闆娘,落在辰風炎身上:“你怎麼樣了?”
辰風炎肩上腰腹部都綁著繃帶,隨著動作,隱隱可見絲絲鮮紅纏繞而出,在靜謐的燈光之下,頗有些驚心動魄的感覺。
辰風炎抬眼看著譚琰,本想說什麼,但在看清譚琰眼中的疼惜之後,忽然蹙眉,就連聲音也比尋常虛弱了幾分:“沒事。”
客棧老闆娘看著辰風炎,一時間面上也不知道做出什麼神情才好,幹脆轉過身,不去看譚琰。
辰風炎輕舒一口氣,微不可察地對客棧老闆娘點了點頭,轉向譚琰,笑道:“這一天來,你的情況好點了嗎?”
明明自己身上還纏著繃帶,第一句話竟然是關心身上毫發無傷、精神還算可以的譚琰,辰風炎這種舉動,落在眾人眼中,不免帶了些別的意味。
客棧老闆娘覺得腮幫子都酸的有些疼了,自家侄子討好人也未免做得太露骨了吧?
譚琰和辰風炎之間的事情,客棧老闆娘也知道一些,多少能明白辰風炎現在在這段感情中明顯處於弱勢,但畢竟是個大男人,這般做小伏低真的合適?
跟進來的幾個沙匪見狀,面上不說什麼,卻都暗地裡撇了撇嘴,對於現在的辰風炎,多少是有些不屑的。
辰風炎叱吒西北十年,那是多麼風光的一件事情,卻為家世所累,得罪了鬱竹正,一朝被奪取了軍權。
沙匪們還想著,要是他們見到辰風炎,多少還能看見當年在西北被奉為神明的風炎將軍的風姿,誰料到一見面,他們看見的是辰風炎受傷狼狽的模樣,再一見面,看見的卻是辰風炎討好一介女流的模樣,簡直讓他們失望之極。
而暗則沒有多少想法,辰風炎的這種模樣,當他們在辰家墓葬群之中的時候,偶爾也會顯露一些,因此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
印主則有些炸毛了,天知道辰風炎這麼做都是有目的的,它它它……它一點都不想叫辰風炎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