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琰輕笑一聲,緩緩道:“木歡節是枯城自己的節日,並沒有被普及到整個東國——哪怕枯城距離京城這麼近,也不會將這個節日的訊息帶到京城。所以你不知道,也是應該的。”
縱川問道:“那小姐為什麼會知道呢?”
譚琰道:“是徐敬生給我看了相應的資料。枯城這個名字的由來主要跟當地的植物有關,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當地植物的生長期非常短。在其他地方,植物通常只在冬季凋零,有些甚至是一年四季長青的。但是在枯城,只有在夏天的時候,植物才會開花結果,然後在夏末的時候,植物就迅速凋零。”
頓了頓,譚琰想到了徐敬生說的話,不由覺得有點好笑,問道:“我還記得,徐敬生說這些植物就像是被什麼驅趕著一般,在恐懼著時間。你有沒有覺得這種說法很奇怪?”
出人意料的,縱川竟然否定了譚琰的說法:“小姐可能不知道,莊園之中比較靠近北邊的一個院子,也有差不多的狀況。不過院子中種植的大多都是些開花的植物,通常只在春天的時候繁茂美麗,過了春天,除了管事嬤嬤之外,就沒有人會再去那個院子了。”
“這樣……”在自家莊園之中住了整整五年,但卻並沒有將每一個院子都走過去的譚琰表示,這兩個之間的差距還是非常大的好嗎。
但是,只要譚琰稍微低頭,就會看見縱川那帶著閃亮亮“我說的沒有錯吧、我總算能夠跟上小姐的思路了吧、快來表揚我”之類的眼神,解釋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是。”譚琰自暴自棄道,“你說的也沒有錯。”
縱川用力點了點頭,很是開心地看著譚琰:“小姐繼續說吧。”
繼續你妹,說你妹!老孃又不是說書的!
在心中將縱川拉出來鞭屍三十分鐘,譚琰深吸一口氣,卻在面上硬生生維持住了那個溫柔得體的笑容:“所以,在夏末、植物快要全都凋零的時候,枯城有了一個木歡節。聽說是為了祭奠即將要消失的繁茂美好,以及祈禱好運。”
“在這樣的節日之前發生命案……”縱川若有所思,“是有人不希望節日正常進行嗎?”
“我不知道。”譚琰攤開雙手,“實際上,在得知整個連續不斷的命案和整個城池有關系的時候,我就不是非常想繼續調查下去了。畢竟,保護自己的子民是官府的事情,我們跟著參和什麼?”
縱川嘴角抽搐,看著譚琰的眼神分外微妙——您直接說,您壓根就不想和當今那位屁股坐在龍椅上的男人扯上關系,這有那麼難嗎?
“我瞧著……”譚琰忽然彎下腰來,看著縱川,語調驟然溫柔起來,笑道,“你似乎是在想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真正敢想大逆不道的事情的人不是小姐你嗎?縱川木著一張臉,抬眼看著譚琰,而且小姐你還敢將大逆不道的事情付諸行動,比如說像現在這樣,拐了人家駐守邊疆的一員大將出來遊山玩水,還順手拐了整個東國的國師。
種種行為,縱川都不忍心吐槽自家小姐了,而他們家的小姐怎麼忍心將這種普通人沾染上了是要殺頭的罪名往自己頭上扣?
這種感覺,真是再也不會愛了。
譚琰輕嗤一聲,拍了拍縱川的側臉,示意他可以從地上起來了,邊笑道:“其實事情沒有那麼嚴重。不過是林學和徐敬生想明白事情了,將真實告訴我們。或者他們做不到,我們完全可以拍拍屁股走人——這麼簡單的選擇,有什麼難的?”
縱川嘴角抽搐:“但是,之前信誓旦旦地說要將整件事弄明白的不是小姐你嗎?”
所以風炎將軍才會忍著不耐煩,在這種鳥不拉屎一看就知道沒有什麼好風景的地方留下來,所以風炎將軍才會為了滿足譚琰的好奇心,將自己一直隱藏在暗中的僕從叫了出來,交給譚琰使喚。
但是現在,譚琰卻說,若是在未來兩天之內,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訊息,她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