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換成譚琰愣住了,遲疑著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看到壁畫,就會受到影響?”
徐敬生有些緊張,道:“是誰受到了影響?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嗎?”
譚琰點了點頭:“是有人受到了影響。但是,你不覺得,你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比較合適嗎?”
徐敬生眉頭微皺,顯然還不是很習慣被人這麼反過來命令著,但很快,徐敬生就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認真道:“在下並不知道壁畫的事情。但是,當在下第一次看見那一卷絹布畫卷的時候,在下就受到了影響。”
提到這件事,徐敬生的臉色還有些不好看,沉默片刻,徐敬生終究還是低聲嘆息了一聲,道:“在下也是在夜間看見那副絹布畫卷,而在下第二天早上醒來,就失手殺死了近身服侍在下的一個侍女,並且跑到花園的池塘邊上,想要跳湖自殺。”
譚琰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徐敬生自嘲地笑笑:“在下一下水,並沒有馬上清醒,只是,等到在下清醒過來的時候,在下已經身處湖中心,再沒有任何自救的可能了。”
“很顯然,最後是有誰救了你。”譚琰道,“是跟在你身邊的那兩個侍女?”
“是。”徐敬生點點頭,“若是沒有她們兩個,在下的屍骸就成了白骨一堆了。”
荒郊小樓之中,林學很是疲憊地用雙手蓋住臉,沉默半晌,低聲道:“在下……非常慚愧。”
辰風炎的神情依舊是淡淡的,顯然在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之後,林學這個人在他眼裡就沒有了利用價值。而一旦失去了利用價值的人,就不會再被辰風炎看在眼裡了。
歐陽流霜在這一方面,顯然要比辰風炎要有人情味得多,低聲嘆息了一聲,起身上前,抬手在林學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道:“這件事也不是你的錯。節哀順變。”
林學的呼吸很明顯地停頓了一下,再次抬頭的時候,眼眶雖然還有些紅,但整個人的感覺已經平靜下來。
林學轉頭,帶著感激,朝著歐陽流霜笑了笑,才轉向辰風炎,道:“在下敢保證,那四條生命,不是在下的手筆。除此之外,在下還要向兩位公子坦白一件事。”
辰風炎微微挑眉,道:“說。”
歐陽流霜也重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林學,淺笑道:“說,沒關系的。”
林學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鄭重其事道:“枯城太守,是徐敬生徐大人。他……他同時也是想要拿下荒郊和枯城世家全部勢力的人。”
辰風炎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瞬間就想到了一大早就被枯城太守派來的捕快帶走的譚琰,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林學低頭咬牙,並沒有注意到辰風炎這種情緒變化,自顧自道:“在下也想過,拼了這一條性命,也要保護枯城之中的……我的親人。但在下實在是人微言輕,無法,只能假意和徐敬生那廝妥協,為虎作倀……卻不料到,徐敬生面上答應的好好的,卻在暗地裡一下子害了我荒郊四條性命!”
辰風炎冷笑一聲,道:“所以,你在得知荒郊四條性命就此消失的時候,又在那兩個小子的房間裡面看見了譚琰。所以,你就打定了主意,要讓譚琰去對付那什麼徐敬生?”
林學的臉白了白,最後還是沒敢在辰風炎面前說謊,咬牙,點了點頭。
辰風炎面上的冷笑更加深沉了一些:“譚琰可是第一次到了這裡。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倒是很放心譚琰。”
徐敬生被辰風炎說得臉色更加難看了,遲疑片刻,還是硬著頭皮道:“譚琰姑娘睿智果敢,又是個有慈悲心腸的。再加上……再加上二位公子還在此處坐鎮,即使那徐敬生膽子再大,也不至於敢就這麼害了譚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