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我不再是風炎將軍的時候。”辰風炎糾正他,緩緩道,“從辰家墓葬群回來之後,我才知道,我在世人的眼中,已然是個失蹤乃至是死亡的人了。”
辰風炎說的很平淡,但是管家先生卻知道,鬱竹正想要給世人造成這種錯覺,想要讓辰家人也都同意這種錯覺,做了多少佈局,又有了多少犧牲。
只要想到,這麼多的計謀都是針對眼前這個笑容溫柔、眼神寂寥、氣質出眾的男子,管家先生一時間覺得如鯁在喉。
辰風炎輕笑著拍了拍管家先生的手背,輕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在西北的時候,我和譚琰進入了沙漠客棧,以沙漠客棧為根據,我再次發展出了可以為東國抵禦照國進攻的騎兵。只可惜,譚琰離開的太早了,沒有看見他們是如何將照國騎兵砍殺在沙漠之中的。”
管家先生頓時紅了眼眶。
辰風炎在沒有任何支援的情況下,孤身一人完成了這麼艱巨的任務,為的還不是東國?但他卻連個光明正大地站在世人面前的機會都沒有!
管家先生義憤填膺,卻忽然意識到:“你就這麼回來了,那你在西北的勢力呢?可事先安排好了?公子可還要回去?”
“不回去了。”辰風炎搖了搖頭,“我和先生說起這個,也不過是想要先生明白,世人所謂建功立業的事情,我已經做得太多,再也不願插手其間了。”
管家先生面上的神情僵硬了一秒鐘,頓時有些尷尬。
辰風炎輕笑,語調很是溫柔:“我並沒有任何批判管家先生的意思,只是想說,今後我的人生,只以譚琰為中心,再無任何雜質。”
管家先生頓時被感動得淚眼汪汪,思慮片刻,忽然拍著桌子站起來,認真道:“公子不要擔心,老朽雖然不才,但為公子創造和小姐見面的機會的本事,還是有的。”
辰風炎輕笑著點了點頭,並未說什麼,但眉眼間的滿意,也足以說明一切。
於是,在譚琰和歐陽流霜交流完感情之後,歐陽流霜辭別眾人,好好地走著呢,忽然眼前就閃過一道灰綠色的影子,緊接著本應該跟著譚琰回籠子裡去的小沙兔朝著自己的腦門沖了過來。
歐陽流霜躲避不及,只能生生側邊閃了閃——輕微的格拉聲過後,歐陽流霜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見兩隻身形已經長大了不少的沙兔正窩在他的身側,以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啃食著地上灰綠色的植物。
歐陽流霜正要定睛看看那玩意兒究竟是什麼的時候,忽然覺得額上一陣刺痛,下意識抬手一摸——我勒個去!這鮮紅鮮紅的液體難道是血嗎?
在此之前,歐陽流霜和辰風炎以及譚琰交談甚歡,也並未感覺到有什麼危險,眼見著天都黑了,他還以為自己出門前給自己隨手算的那一卦並不準確,正沾沾自喜呢——果然命運之神最喜歡的就是玩弄弱小的人類了!
歐陽流霜很快就從袖兜中抽出之前早就準備好的紗布,三下五除二地擦去額上的鮮血,又拿了繃帶,將紗布快速困在了額上——做完這一切,歐陽流霜才站起來,將一副吃飽喝足待宰模樣的沙兔給拎起來。
不得不說,長大了的沙兔看上去比小的時候要不可愛多了,但是不可否認,它們的殺傷力也要比小的時候大多了。
歐陽流霜心有餘悸地看著沙兔輕微蹬腿的動作,那在月光中都能散發出寒光的指甲,真是讓人接受不能。
“早說了讓譚琰不要把你們帶回來啊……”歐陽流霜有些委屈地嘟嚷,“說什麼你們可愛,都長成這麼兇殘的樣子了,哪裡可愛啊?”
辰風炎正好從角落走出來,見有人蹲在地上碎碎念,就上前想要看看是怎麼回事,結果一低頭,就看見歐陽流霜額上纏著繃帶,一臉鬱悶。
“怎麼了?”不可能是莊園中也出現了刺客吧,否則歐陽流霜怎麼會有心情給自己包紮傷口。
歐陽流霜將沙兔往辰風炎的懷中一扔,本想著也能看見辰風炎手忙腳亂接住這個活動兇器的場景,誰料到,辰風炎只是抬手這麼輕輕一捋,就將兩只蹬腿的沙兔提著頸部的軟皮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