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類的話很多,有憤而怒罵的,還有冷淡自持的,更有些人想著去求一求辰風炎,低三下四些也沒有關系,反正沒有外人知道,只要能哄得辰風炎迴心轉意,這點代價不算什麼。
辰明耀看著眼前的眾生百態,心中的冷笑卻是再也抑制不住。
先前就是這些人,一個個抱著珍寶不願意撒手,寧願去和野狼做交易,也要鞏固自己在還虛無縹緲的新辰家的地位。
誰知道人家辰風炎根本就對新的辰家沒有半點想法,也不屑於再承擔辰家的頂樑柱,這些人又急吼吼地想要去彌補。
辰明耀閉上眼睛,微微低下頭,這樣的辰家人,他尚且不願意與之為伍,更何況是如此心高氣傲的辰風炎?
在那一刻,辰明耀甚至是有些解脫的,要是這些辰家人在西北荒漠之中盡數死了個幹淨,只留下他一人呢?
他身上的血脈也是辰家血脈,留下他,創造一個新辰家,也不是難事吧?
就在辰明耀想著要怎麼擺脫這些很是累贅的辰家人,順便賴掉那一樁吃力不討好的交易的時候,譚琰正攤著四肢躺在床上晾肚子。
印主趴在譚琰的耳朵旁,哼哼唧唧:“為什麼把歐陽流霜趕走?我覺得他比辰風炎更加適合你。”
譚琰第一百零一次嘆氣,這次是連頭也不想動了,只是直挺挺地躺著,緩緩道:“辰風炎也不適合我——這件事你要我跟你說多少遍?”
印主甩了甩尾巴,看了眼坐在窗臺上沉默不語的暗,歪著腦袋問道:“那你要怎麼在這個地方生存下去?”
印主能夠感知天地間的靈氣,自然也能利用這種靈氣去獲得自己想要的情報。
就在辰風炎和辰明耀關門躲在房中幾句話就決定了那些投奔前來卻不識時務的辰家人的命運的時候,印主也“聽到”了這個訊息。
雖說印主並不是真的覺得,一個外來勢力沒有本土勢力的引導,在西北是生存不下去的——起碼這條準則就不適用於它和暗——但是不得不說,要是得到本土勢力的引導,他們,尤其是譚琰,在這個地方的生存會變得容易很多。
人嘛,在一切都沒有可能的時候,或許還會拼搏一番,但是當看見了可以投機取巧的機會之後,總是會不自覺地被引誘,總是想著能不能走捷徑。
譚琰並非不想走捷徑,畢竟在經歷了那麼多糟心事之後,誰都會想要一個安定的未來,但這個捷徑……譚琰在心中權衡對比,雖然覺得很可惜,但還是決定不要走。
畢竟,譚琰現在所能走的捷徑就是和辰風炎在一起,利用辰風炎在西北的威望猶存,可以趁勢形成她譚琰自己的勢力,到時候不管是她要繼續留在辰風炎身邊還是自立門戶,都能夠自己掌握。
只是,在經歷了那麼多,又被蘇溯越和公主殿下告知了那樣的事情,譚琰現在一點爭權奪利的想法都沒有,甚至連陪同蘇溯越和公主殿下的想法也不敢有。
譚琰不願意去想,或許什麼時候,蘇溯越和公主殿下就要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個世界,那全部的生命不可能進入輪回,一半散入這個世界,一半成為她生命的養料……
只要一想到那天蘇溯越所說的,譚琰的心頭就一陣一陣地抽動,覺得異常難受,只想著要逃避就好。
暗這幾天走路都避著蘇溯越和公主殿下,這對他來說是從未想過的事情,但做起來就是這麼順手,如此理所當然,連暗都為此鬱悶了好幾天。
譚琰順著印主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見暗垂眸看著窗臺之下的場景的模樣,輕笑一聲,問道:“你在看什麼?”
暗緩緩轉過頭來,臉上還帶著沒有褪去的迷茫,道:“蘇溯越和公主殿下。”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譚琰輕嘆一聲,抿嘴道:“他們離開客房了?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