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把她放下來,柔聲道:“浮生夢幻,萬物如夢,破開重重迷霧,方見本心。”
辰風炎愣了一下,視線逐漸開始渙散起來。
譚琰輕嘆一聲,抬手抽出塞在裡衣中的小香包,再次在辰風炎鼻尖下面晃了一下,輕嘆著道:“往前走。”
只是她太過注意手中的動作以及雲層邊緣出現的場景,忽視了辰風炎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雖然那抹精光快的稍縱即逝。
就在辰風炎隨著譚琰的動作走到了雲層的邊上,他的身體不自覺地僵硬了一下。
譚琰上過刑訊課程,知道人在面臨致命危險的時候,可能出現的各種反應,但是她並不清楚,當一個人暫時陷入幻覺中,是否還會出現這種反應。
只是眼下的情況,饒是譚琰覺得不對勁也不能停下了。
頭上的太陽越來越明亮,陽光落在身上的溫度也越來越高,如果他們動作再不快一點,恐怕不等他們摔死,就要被這大日頭給曬死。
反正都不是什麼好看的死法,不如放手一博呢!
譚琰遲疑了一下,垂下手,跟辰風炎垂落在身側的手十指交握,沒有看他,但是聲音中透著十足十的誠意:“相信我,我們一定會安全的。”
辰風炎的眼神連閃都沒閃一下,被譚琰握住的手也僅僅是鬆鬆地扣著,沒有絲毫存在自主意識的痕跡。
譚琰輕嘆了一聲,沒有抬頭看天上的太陽,反身抱住辰風炎,深吸一口氣,往後一仰,兩人就這這種抱在一起的姿勢,從雲層跌落。
在半空中的時候,譚琰扣緊了辰風炎的胳膊,緩緩側過身,兩人在半空中分開,被氣流吹得張開了四肢,以最大的面積橫在空氣中。
譚琰看了眼辰風炎,咬緊了下唇,終於在距離地面還有大概四百米的時候,一串讓人聽不懂的音符從她嘴裡流瀉而出。
譚琰和辰風炎落地的時候,兩人就地滾了一圈,雖然模樣都有些狼狽,但好歹沒有性命之危。
譚琰拍拍衣服站起來,但是在掙開辰風炎的手的時候,卻被嚇了一跳——兩人十指交握,原本的主導者應該是她才對,怎麼現在她都放手了,辰風炎竟然還能握得這麼緊?
“辰風炎?”譚琰試探著叫了叫他,道,“你怎麼了?”
辰風炎緩緩松開握著譚琰的手,眨了下眼睛,感覺到一股子刺痛的同時,皺起了眉頭。
譚琰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辰風炎現在是個什麼狀況,也不清楚現在他們周圍的環境具體是什麼樣子的。
她的視力在下落的途中似乎變得更糟糕了,她現在只能模糊看見十米左右的場景,更遠一些的,就看不清楚了。
那些近視的孩子真特麼的倒黴啊……
譚琰第一次從心底裡同情起近視的人——不管他們是因為學業壓力還是玩電腦導致近視的。
辰風炎看了譚琰一眼,那眼神有些隱秘的晦暗,讓譚琰忍不住脊背發涼,卻在下一秒,辰風炎就用一種純粹的迷茫語氣,問:“我們怎麼在這裡?”
譚琰趕緊回答:“剛才雲層破了,我們從上面掉下來。但是中途不知道是對流還是什麼原因,我們落地的時候並沒有受什麼傷。”
對,沒有受什麼傷,他孃的她譚琰基本上是把壓箱底的絕活都用上了,這要是還能受傷,她一回去就攛掇歐陽流霜給侍童找麻煩!
她譚琰人微言輕在祈天殿沒什麼影響力,但是歐陽流霜可不一樣。
先不說歐陽流霜是現任國師洛未的唯一徒弟,就說這麼些年歐陽流霜和侍童在一起,怎麼著也該知道點侍童不為人知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