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琰愣了一下,邊關上門邊說:“父親怎麼知道我想通了什麼?”
這個時候,洛未從裡間出來,面上不動聲色,只是眼中帶著些明顯的欣賞,水光瀲灩的,讓人神清氣爽:“本國師算的。”
譚琰嘴角抽了抽,默默地後退兩步,沉默不語,就連和洛未的眼神交流都避開了。
她可以說自從遇見汨羅果之後,她就對這種怪力亂神有一種避之唯恐不及的感覺嗎?畢竟不是誰都能承受自己的靈魂被人像是抽筋一樣抽出來啊!
洛未覺得有意思:“讓我看看,你又遇到了什麼……喲,這次是件大事啊。”
譚琰有些緊張地抬起頭來,打斷他,試圖轉移話題:“洛未國師,既然連你也來了這裡,是不是說明後山上發現的那具屍骨,跟古墓有關?”
宋燁修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沒有反對:“確實是。”
譚琰不易察覺地1輕出一口氣,把貼身帶著的布包拿出來,遞給宋燁修,道:“我這裡還有一份從棺木的縫隙中刮下來的粉末,或許能幫上忙。”
“棺木……紫色的?”洛未接過宋燁修遞過來的布包,小心地開啟,只一眼,就皺起了眉頭,“你把它貼身帶著?”
譚琰剛剛取出布包的時候並沒有避著他們,因此洛未也看見她是從哪裡取出來這個東西的。
見洛未的神情怪異,譚琰直覺有異,遲疑著問:“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洛未把布包攤平放在桌上,並沒有回答譚琰的問題,而是揮手讓宋燁修先帶著譚琰出去,只留下自己和公主在裡間。
譚琰被帶到了門邊,宋燁修和她面對面站著,一時間有些緊張:“呃……父親!就這麼讓母親和洛未國師在裡面沒關系嗎?”
要知道洛未可是曾經喜歡過公主殿下的啊!你把情敵跟自家老婆放在一起沒關系嗎?還不快去監督他們!不要再盯著老孃看了啊,老孃冷汗都下來了!你再看!再看……老孃害怕……嚶!
終於,在譚琰就要支撐不住想著早死早超生把一切都坦白的時候,宋燁修率先說:“後天就是你和辰風炎成親的日子。”
譚琰愣了下,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宋燁修會在這個時候說這個,但還是點了點頭。
宋燁修輕嘆一聲,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微微垂下眼瞼,剛好讓譚琰可以看清他眼中的不捨和悲哀:“不管怎麼樣,只要你快樂平安就好了。”
譚琰的心裡咯噔一下,眨了眨眼睛,心中慢慢泛上不祥的預感:“父親?”
“你記住,父親不管做什麼,都是希望你能夠好好的——畢竟,你是唯一能夠證明父親和母親在這個世界存在過的人。”
宋燁修笑了笑,那是甚少出現在他臉上的雲淡風輕,不知道是不是譚琰的錯覺,她好像還在他眼裡看見瞭解脫。
只是,像宋燁修這樣手腕驚人,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男人,還有什麼事能夠束縛他呢?
譚琰更加驚慌了:“父親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不要嚇我!”
天知道她殼子雖然還是原先那個檀煙的,但是靈魂早就換人了啊!要這麼說的話,萬一宋燁修和公主哪天先她一步離開了,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們留下的記憶,根本就沒有真正和他們有血緣的人留下來了啊!
只是此時的宋燁修明顯把譚琰的這種慌張誤認為是對自己的關心和不捨,一時間也感動滿滿,他甚至上前抱了她一下,安慰道:“父親只是把最壞的情況跟你說一下,事實不一定會那麼糟糕的。”